學校的醫務室裡。
許風釀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兩個老師,“老師,我都已經說過了我沒事,你們就不用……”
“那怎麼能行!”穆老師道,“要我說,學校的醫務室也檢查不出來什麼,我跟你家長說一聲,帶你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體檢的費用我找學校報銷。”
許風釀歎了口氣,“我真沒事。”
陶老師也道:“拉起來的繩子也就一米多高,他又有我們兩個人扶着,應該不會真的有什麼事情,我看穆老師就不要小題大做了。”
穆老師道:“我小題大做?許風釀對我們班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腦子,他做題的手,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責任你擔得起嗎?”
“好了好了,”眼看要吵起來,陶老師和稀泥,“雖然沒事,但你也要在醫務室裡休息,剩下的活動你也不用參加了,我們給你批個假。”
許風釀盛情難卻,也就默默地應了。
兩位老師又和醫務室老師溝通了片刻,随後開門出去了。
醫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另一位老師整理醫藥用品的聲音。
此刻又是下午黃昏。
許風釀扭頭,看着窗邊的晚霞,陷入沉思。
他腦海中是方臻說的話。
真就那麼巧?
方臻說完之後,他就出了事。
想什麼人,什麼人就出現。
窗外忽然滾落一個小紙團,落在許風釀的視野中。
許風釀起先沒有在意。
随後,似乎為了再吸引他的注意,又一個紙團砸進他的視線範圍内,還有一隻手在窗戶的邊緣揮了揮。
許風釀的視線向上,看見了對方不經意露出的一抹呆毛。
對方把紙條展開,上面寫了幾個字:把窗戶打開。
許風釀沒有理會。
方臻見狀,又寫了一個:否則我就直接進去了。
許風釀忽然出聲:“老師。”
方臻瞪大了眼,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連忙躲好。
許風釀道:“我想通風,可以開窗戶嗎?”
醫務室老師道:“可以可以,你開就行,不會開我幫你。”
許風釀掀開兩個老師披他身上的毯子,走向窗邊,把窗戶開了一條縫。
方臻壓低了聲音:“你耍我?”
許風釀面不改色:“沒有。”
廢話少說,方臻掀過這一茬,小聲問:“你現在該相信我了吧?”
許風釀又一次沉默。
說實話,從方臻跟他講這些事情開始,他就沒怎麼信,這些事情太像是方臻自己編造出來的。
如果換一個人,許風釀可能已經想盡辦法讓對方消失在自己周邊。
但這個人是方臻。
因為是方臻,所以他也知道方臻對他的厭惡程度,是絕對不會為了和他親密接觸而刻意胡編亂造。
連剛剛兩人在器材室裡接觸,握手時方臻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還硬撐着不松手。
許風釀開始覺得有點意思。
他并不是老師和長輩們以為的那種“好學生”。
相反,許風釀骨子裡有股惡趣味在。
他們兩個能鬥那麼多年,絕對不止有方臻單方面撩閑,也有許風釀逗弄的結果。
原本他覺得沒有必要配合方臻,但在看見方臻明明讨厭極了,還要硬撐着和他肢體接觸時,許風釀開始覺得有意思了。
看着方臻炸毛,比學習打架都有趣。
見他許久不說話,方臻的聲音險些揚起來,“你還不肯相信?不是吧你?”
醫務室老師聽見了動靜,起身問:“誰在說話?”
方臻立刻躲了起來。
許風釀的姿态一派淡定,“沒事,是我的一個同學過來找我了。”
“你的同學啊,”醫務室老師感覺到奇怪,也沒多想,“你在班裡人氣還真是高,送你過來的時候老師都緊張得不得了,還有同學不放心來看。”
許風釀微笑,沒有和他繼續交談的意思。
醫務室老師也就作罷。
許風釀彎腰,胳膊靠在了窗台上,眼神望向天邊的晚霞,唇角勾起,“你一般都什麼時候做夢?”
方臻終于來了精神。
這是答應的意思嗎?
“不知道,夢是随機出現的,但大部分都在我睡短覺的時候。”
“夢裡有什麼過分的内容嗎?”
這次換方臻沉默了。
許風釀這次不知道怎麼,略過了這些,換了個話題,“如果你做夢的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也要随時趕過來嗎?”
“這……”方臻被問住了,但他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很簡單,“你趕不過來使勁趕不就完了。”
他抓住其中一個點:“先說好,走這個劇情不止是為了我自己,你不走你也要倒黴,那繩子我可一點手腳都沒做,分給每個班級的時候也是随機的,你上一個同學走過去時一點事沒有,但就是在你上去時斷了,你好好想想吧。”
許風釀道:“我知道。”
方臻已經迫不及待,“那下次我喊你你會來吧?”
許風釀依舊沒給明确的答案,“或許吧。”
方臻感覺自己像個舔狗。
還是特别卑微的那種,追在人家背後非要一個結果,可人家根本不樂意搭理他。
然而下一秒許風釀又問:“平時,我們需要排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