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娘回道：“女裝我這裡自然多的是，男裝嘛……若是裴郎要換我也可想法弄一套。”

林舒窈笑道：“那便有勞宓娘姐姐了。”

宓娘給林舒窈挑了套衣服出來，又将房間留給了林舒窈更衣，她則帶着裴清去換男裝。

許是取衣服比較麻煩，二人出去的時間便比林舒窈換衣服的時間長一點。百無聊賴之際，林舒窈便從房間的書架中随意抽了本書出來看，準備打發時間。

然而正當她看得入迷時，房門突然開啟，裴清換好衣服後回來了。

林舒窈擡頭一驚，慌忙扣上書本。

宓娘挑眉，神情難以言說的：“你……在看我這裡的書？”

林舒窈無措一笑：“我……随便翻了翻。”

宓娘似笑非笑：“好看麼？”

林舒窈頓一下：“……還行。”

宓娘忍笑：“那便好，如今衣服也換好了，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裴清已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說的：“還有最後一事，想請娘子幫忙看看林二郎他們走了沒有。”

宓娘笑得無奈，拂手搭在裴清肩上：“誰叫你長得好看呢，真拿你沒辦法。我去外面看看，你們在這等着吧。”

“多謝娘子。”

“多謝宓娘姐姐。”

待宓娘走之後，裴清靜默片刻，盤算着後面的事情。

林舒窈坐在位置，倚着憑幾喊他：“想什麼呢？”

裴清回神：“沒什麼。”又問，“你的腳好些了嗎？”

林舒窈伸手撫一下，白他一眼：“哪這麼快。不過你放心，我蹦也會蹦出去，不會麻煩你的。”

裴清無奈看她一眼，他在想他們一會該如何出去。剛才林茂并沒有看見他們的正臉，隻知追的是兩個男子，現下兩人都換了衣服，一男一女反倒變得方便了。

隻是林舒窈如今不能正常走路，裴清想帶她出去便成了問題。她之前着男裝的時候，他還可以抱她背她，可她現在穿了女裝，那她女子的身份便藏不住了。縱然大晉民風開放，但現下在北曲之中，他還是要為她多考慮。

林舒窈見他又開始沉思，目光便不禁開始在他身上流轉。

她将他打量一遍之後突然道：“你這身衣服沒我之前給你買的那身好看。”

裴清回過頭看她，又聽她啧聲：“不過也不怪衣服的問題，想來還是因為你太瘦了，沒撐起來。”

裴清愕然，這臨時換的衣服本就不是他的尺寸，緣何還能怪在他身上。

然而林舒窈還沒完：“你這般瘦，恐怕腹下的骨頭都遮不住吧？平常若趴着睡覺可是會把自己的骨頭硌着？”

裴清驚震，當即反駁：“何至于此！”

他道：“我雖不習武，不似你侍衛那般強壯，但該有肉的地方還是都有肉的，沒有、沒有你說的那般誇張。”

二人竟突然開始拌嘴。

林舒窈冷笑：“沒有我說的那般誇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你們男人不就這樣？死要面子，嘴比石頭還硬。”

裴清有些惱：“我哪有？再說了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

林舒窈哼：“就是不信，你就嘴硬吧。”

“緣何就叫嘴硬？”裴清絲毫不讓步的，“事實本就如此，你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我霸道？”林舒窈被抵的有些上頭，連連點頭壓氣，“好好好，我霸道……”

裴清仍繼續：“講事情本就要有依據……”

“那你有本事把衣服脫了看啊。”林舒窈沒忍住，一下脫口而出。

話落，房中瞬間安靜。

裴清：“……”

林舒窈：“……”

尴尬開始蔓延。

“額……”林舒窈目光開始飄忽起來，左顧右盼不知該将視線投在何處。

她道：“那個……我、我不是真想讓你脫衣服，我隻是想表達我不太相信的觀點。”

裴清一時也局促：“啊……我、我知道。”

半響後。

裴清：“我真沒那麼瘦。”

林舒窈：“嗯，好，我、我知道了”

——

宓娘回來的時候本滿是歡喜地準備将林二郎他們走了一事告訴林舒窈和裴清，卻在剛一開門時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似乎有些尴尬？

她将消息同他們講之後，沒忍住好奇心：“你們怎麼了？”

二人目光躲閃都沒有說話，宓娘在北曲多年，見識自然廣。

她了然一笑，又有些好奇：“吵架了？”

“你們是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