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庭似看出她心思,笑道:“小喜是害怕呀,這樣可沒辦法做總兵官的侍從啦。”
邬玺梅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被趕出總兵府,那樣姐姐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她立刻抓住馬缰,“誰說我怕?”
死就死吧。
“好,有膽識。”雷珏義誇贊一句,幾個人就在旁邊看她試馬。
邬玺梅一腳踏上馬镫,卻發現膝蓋已經直了,這還如何上得去。
這馬對于她而言,實再太高了。
她反複蹦跶了幾次,身後傳來三人的笑聲。
雷珏義上前,“我幫你吧。”
說話,他稍稍屈身,雙手交叉托成個馬镫狀放到她膝蓋處,“來吧。”
讓我踩他手?
邬玺梅有點不敢,這大小應該也是個武官吧,我踩他?
她回頭朝羅域看去,羅域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可以。
“那便多謝了。”
她小心踏上雷珏義的手,雷珏義雙臂用力一擡,她整個人騰空而起,再下落時,人已經趴在馬背上。
邬玺梅驚魂未定,雙手胡亂握緊,一手恰巧握住了馬缰,另一手卻抓在了馬鬃上。她想調整好坐穩,可雷珏義猛的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黑馬長嘶一聲蹿了出去。
隻這一下,邬玺梅半截身子被閃下馬背,她緊緊攥着那根缰繩,腳下死勾着馬镫,但身體在颠簸中越來越傾斜。
“啊!救命啊!”
邬玺梅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在場中回蕩,羅域見狀一個箭步踏上馬背追了上去。雷珏義的馬本就是受驚跑得毫無章法,很快就被追上。二馬并駕之時,羅域單手在缰繩繞了一圈,随後朝邬玺梅一側傾身,待時機到時,他展開手臂環住她腰身用力一收。
一陣眩暈過後,邬玺梅已經側坐在他的馬上。
她雙手攥緊了羅域的衣襟,閉着眼睛貼在他胸口發抖。直至感受到那護在她腰間的力量,她漸漸放松下來,擡起雙眼,仰視專注于前方的羅域,不覺中,心比剛才跳得更快。
“馭。”
馬停了,羅域翻身下馬,随後伸手扶她。
邬玺梅猶豫中将手放入他掌中。
隻在兩手交握的時候,羅域頭回體會到什麼叫身若無骨。直待她扶着自己安穩落地,留在他掌中那綿軟的觸感仍然揮之不去。
因為邬玺梅的事,雷珏義挨了羅域當面一頓訓斥,對于一個毫無經驗的人來說,方才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韓庭也給了他一白眼,“你這罵,挨得不冤。”
雷珏義讪讪的咧嘴,“我不知道他一點兒不會呀。”
說着他朝驚魂未定的邬玺梅看去,“小喜兄弟,都是我不好,你可千萬别記仇啊。”
邬玺梅勉強擠出個笑容,“我隻不過是個小小侍從,豈敢記大人的仇?”
“那你不怪我了吧?”
邬玺梅抿着嘴搖了搖頭。
“總兵,你看小喜兄弟都不怪我了,你就罵我兩句算了,别罰我啦。”
羅域沉着臉,“罰你是為讓你長記性,明日地裡澆肥去。”
“啊?又是……”雷珏義正苦着張臉,卻見邬玺梅鼓着腮幫子辛苦憋笑,不禁又咧開嘴跟着傻樂。“嘿嘿嘿,小喜兄弟,總兵罰我,看把你樂的?我去澆糞,你就那麼高興呀?當心日後他這麼罰你的時候,我也樂。”
邬玺梅是沒想到羅域罰人竟然是去地裡澆肥,再聽他這時說的話,心裡更覺好笑。
羅域垂眼看到她的笑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