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完好的通訊器，她尋思着自己還沒動腳呢，這東西怎麼忽然就壞了？

就在這時，電流聲戛然而止，通訊又恢複了正常，裡頭的聲音卻明顯換了一個人。

是一個年輕卻沉穩的少女音。

“别踩。”

“……”聞言，明楓輕輕挑了下眉，将通訊器撿起來。

她勾起唇角，将那小玩意在手心抛了一下，像是在遊戲，又像是在斟酌。

然後，她忽然握着那東西，向外做出了一個“丢”的動作。

通訊器那頭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卻帶了點急促：“别丢！”

聽到她的反應，明楓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你果然能看見我。”

“……”對方沉默了一陣，“你挺聰明的。”

如果隻是連接了通訊，僅憑聲音，對方不可能清楚地知道明楓在做什麼，所以她産生懷疑後，刻意做了個假動作，目的是為了試探。

“你怎麼看見我的？有監控？”明楓問道。

“自然。畢竟這裡是聯合科技研發中心，處處都有‘五巨頭’的高科技設備。”

“聯合科技……啥玩意？‘五巨頭’又是什麼？”

“你——”通訊器那頭的人欲言又止，“我不是來給你解釋這些的。”

明楓：“那你想做什麼？”

“聽着，我可以暫時控制監控畫面和通訊信号，還可以給你做個模拟聲紋，保證你那過于拙劣的僞裝……不會被公司的人發現。當然，這麼做隻是一場交易，具體内容等下再細說。一分鐘後，這裡的内部員工會再次聯系你，和你确認情況，你要想辦法敷衍過去。”

“行，沒問題。”

明楓看似爽快地答應下來，心頭的疑問不減反增。

不過眼見為實，明楓相信這個地方的科技水平絕對超過了自己此前接觸過的所有，單憑自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疑似穿越人士，恐怕是走不出去的。

不論如何，先答應那個通訊器裡的神秘人，接下來的事情随機應變就是了。

與明楓建立通訊的人，對這裡的運作模式顯然十分了解。一分鐘後，果真如她所說，那個陌生男聲再次接入，詢問傳送帶的修複進度。

當然，這次是警告的語氣。

“0179，報告工作進度。你涉嫌消極怠工，已記過一次。”

“……？”明楓無語，大公司的工作真是高壓。

這時，通訊器裡忽然又傳來那個少女音：“把它戴到耳朵上，會自動轉為私密模式。”

明楓依言，把那東西像無線耳機一樣塞進耳朵裡。

果然，通訊器的音量變成了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的大小——這不就是關免提的效果嘛。

少女音繼續道：“那個公司走狗的聲紋已經做好了，你現在說話，對面聽到的就是他的聲音，講話吧。”

明楓清了清嗓子。

“傳送帶……嗯，檢查完畢，有明顯破壞痕迹。修複需要替換大型零件，我一個人做不來。”

對面沉默了兩秒。

就在明楓懷疑自己暴露了的時候，隻聽那人說：“收到。B-105區流水線暫停，0179待命。”

明楓舒了口氣：“……收到。”

對方斷了通訊，那個少女的聲音立刻切進來。

“結束了。對方暫時沒有起疑，你做得還行。”

明楓懶洋洋地：“嗯，我知道。”

“接下來你——”這時，少女的聲音中斷了，似乎是被什麼人打斷的。

明楓等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開口說話。

這次，她說話的語氣似乎緩和了，卻多了一絲别扭生硬：“我叫堇，是一種花的名字。你呢？”

“明天的明，楓葉的楓，明楓。”

她說完，兀自笑了一聲：“怎麼，這位妹妹，你不會是來跟我交朋友的吧？”

那個叫做堇的女孩頓了頓：“不，我隻是想表現得友善一點。畢竟我們和公司走狗不一樣，還是有人性的。”

明楓看向不遠處的地面上，那個被她扒掉衣服的内部員工。

“你口中的‘公司走狗’，指的是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嗎？”

“沒錯。整座聯合科技大樓，豢養的都是這樣的走狗，除了你——你是個來曆不明的意外。”

“那這座大樓，應該是非常高級的建築，對吧。”

“……是的。”說完這句話，堇陷入了沉默。

明楓猜到了她沉默的原因：“你是不是覺得，我問了很愚蠢的問題？”

堇：“你真的極度缺乏常識。不過，還算聰明。”

明楓挑眉：“謝謝誇獎。”

堇：“雖然我想表現得友善些，但現在不是科普常識的時候。開門吧，先離開這裡再說。”

明楓拿起胸前的工牌，放入驗證區掃描。

隻聽“滴”的一聲，指示燈跳出綠色，門自動開了。

明楓收回工牌，長腿一邁，離開了這片氣氛壓抑的工作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