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深處傳來一聲口哨,張起靈背上靈兒循着聲音的方向,與瞎子彙合。
瞎子擡手掀開靈兒的兜帽,“怎麼了?”
張起靈言簡意赅,“受了點傷,睡着了。”
瞎子點頭,“走吧,吳三省他們已經到了,吳邪和胖子也在。”
張起靈目露詫異,“文錦呢?”
“吳邪說追丢了。胖子被蛇咬了,打了血清,這會還沒醒呢。”
張起靈嗯了一聲,跟着瞎子來到吳三省的落腳點。此處是另外一個巨大的蓄水池,由六到七個梯田一樣的水池組成,四周有石柱,和羅馬浴場很像。順着“梯田”往下爬,可見四周的整片岩牆上,有大量的石窟方洞,這些方洞之間都有通道和石頭台階相連。
吳三省朝張起靈點點頭,随口吩咐一個夥計:“帶張爺去休息!”
夥計引張起靈進到一個方洞,四處都撒了雄黃。夥計麻利生好火,拿來了幹燥的睡袋鋪在幹草上,叫了聲張爺也就退出去了。張起靈将靈兒放進睡袋裡,坐在篝火邊守着她。
睡夢裡,靈兒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小哥的聲音、瞎子的聲音、吳邪和吳三省的聲音,還有一些腳步聲,那些聲音越來越遠,最後都消失在黑暗裡。
靈兒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胖子肥碩的身影映入眼簾,胖子看上去睡得很死,卻難得沒有打呼噜。她坐起身,就見篝火邊坐着她這幾天最想見的身影。
“師父!”
瞎子笑嘻嘻地看着她,“徒弟醒了。”他拿起地上的肉罐頭開蓋遞給她,還貼心地給附贈兩根削好的樹枝,“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那個瓷盤……”
靈兒還沒問完就被瞎子捂住了嘴,“喲,難得你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問啞巴張。我和你說啊,這裡人多耳雜,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靈兒瞪着大眼睛點頭,接過罐頭和“筷子”,“小哥呢?”
瞎子戳着篝火,“和吳邪探路去了。”
靈兒挖了兩下罐頭,實在沒心思吃,環顧四周,欠身小聲對瞎子道:“那個師父,瓷盤,要不你悄悄先和我說?”
瞎子臉上嬉笑的表情突然一秒嚴肅,甚至湊近她的臉與她對視。靈兒見過他威脅人時的眼神,就是這個樣子。沒等瞎子反應,她白眼一翻,轉了“筷子”的方向直接一巴掌蓋在瞎子臉上。
“别裝了,快說!”
瞎子抹了粘在臉上的肉罐頭,看着靈兒,“喂,我說你,你就不怕我是壞人?萬一我就是那個它的人呢?”
靈兒臉上是掩不住的無語,“那我就是它的指揮。”
瞎子揪了一下她的臉,“出門在外的,多長個心眼!”
“對着你長?”
瞎子壞笑,“也不是不行哦!為了自保,必要的時候,你甚至可以懷疑我,包括小哥!”
“什麼歪理謬論!”靈兒吃了一口罐頭,“不管發生什麼,你和小哥我永遠信任!”
“好好好。”瞎子難得露出個正經的笑容,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捂着嘴在她耳邊道:“斷裂的瓷盤其實本身就在指路,這門絕活,為師以後教你。”
靈兒目露喜悅,“真的?”
瞎子笑了笑,“嗯。不過這背後還有些事,回去再說。”
靈兒乖巧地點頭。
瞎子又叮囑了一句,“這一次,吳三省請來的這幫人都不是什麼善茬,一會出去了,别亂說話。”
“嗯。”
一連串槍聲突然響起,解雨臣踩着急切的步子走進來,丢了把槍給瞎子,見靈兒醒了,也丢給她一把。
“四周被蛇包圍了,這種蛇不怕雄黃。”
靈兒連忙站起來,“小哥和吳邪回來了嗎?”
解雨臣搖頭。
井道中的蛇受了槍聲的刺激,從四面八方的洞壁中爬了出來。果如瞎子所說,這次吳三省叫來的夥計和他不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瞎子拉來夥計拖把,早在林子裡起瘴氣的時候,拖把就設法要置瞎子和解雨臣于死地,好挾持吳三省找到财寶後獨吞。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被瞎子狠狠收拾了一頓。瞎子知道小角色掀不起風浪,留了他一條狗命。
“拖把,去,背上胖爺!”
拖把一臉生無可戀,“黑爺,我叫個夥計就行了。”
“诶诶诶,就你。快點兒!”瞎子笑着威脅,“背丢了我找你試問。”
拖把無奈,将昏迷不醒的胖子背起來,五官皺作一團跟在解雨臣後面。
不想剛出蓄水池,他們幾個就遭到了蛇群的圍攻,蛇群從各個角落裡爬出來,扭動的身子互相纏繞,叫人頭皮發麻。
拖把吓破了膽,胖子摔在地上。這一摔,胖子直接大夢初醒。胖子随手撿起地上一把槍,配合着靈兒三人,直接将堵在坑道口的蛇群轟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