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水池中央,吳三省和幾個夥計被蛇群圍作一團。瞎子讓靈兒找到小哥的記号,帶着胖子和解雨臣先撤,自己救了金主爸爸後來和他們彙合。
“不行,太危險了!”靈兒一把拉住瞎子。
瞎子啧了一聲,“你這丫頭,真不聽話!”他拿出一個手榴彈,用嘴扯開引線,直接朝蓄水池中央甩過去,不偏不倚,剛好把吳三省隔絕在安全範圍邊緣。
“趴下!”
轟隆一聲巨響,氣浪将人和蛇都掀翻出去好幾米遠。靈兒被瞎子拉起來的時候,隻覺眼前的瞎子等人都在施展多重影分身。
胖子灰頭土臉,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差點被瞎子丫的送上西天!”
“丫頭,在這些蛇再次湧上來之前抓緊走!去找小哥!”
瞎子丢下話端着槍就朝趴在蓄水池中央的吳三省跑去,解雨臣啧了一聲,選擇跟上瞎子。
靈兒咬了咬牙,和胖子轉頭進入了一個有小哥記号的排道。
蛇群簡直無孔不入,靈兒和胖子在井道内同樣遭遇了群蛇圍攻,倆人一通掃射,但是蛇的數量太多,好不容易開出來的一點口子立馬又被趕過來的蛇補上了。井道裡不比蓄水池,用手雷無異與自殺。
胖子的子彈告罄,他殺紅了眼,舉起槍杆子直接上去肉搏,嘴裡大罵,“他奶奶的,想再咬胖爺,幹不死你丫的!”
井道的一頭響起槍聲,有人支援!兩邊同時進攻,道路很快被清理出來,渾身是泥的張起靈舉着槍站在對面。
“小哥(兒)!”胖子和靈兒幾乎同時叫出口。
“跟我來!”
胖子和靈兒跟着張起靈拐彎進入一個滿是泥水的坑道裡。張起靈二話不說擡手就把胖子推坐在泥裡,自己蹲身抓泥塗在靈兒身上。靈兒給自己抹泥的同時也抓了一些補充張起靈已經脫落的泥塊。
胖子一邊抹泥一邊道:“小哥兒,你跟胖爺我相處難道不知道尊老,呸,愛幼嗎?”
張起靈不言語,忙着幫靈兒抹泥。靈兒甩了胖子一臉泥:“胖子你表面積大,你抓點緊。”
胖子哎呀了一聲,“清河,小哥一來,你就開始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小哥不注重社交禮儀,你可不能學……”胖子調侃到一半,竟然兀自住了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靈兒好奇扭頭,這天底下能有什麼東西讓胖子摒棄嘴炮,搖身變成一個安靜的胖瓷娃娃?
“什麼……情況?”靈兒看着那東西也愣住了。
胖子泥也不抹了,一骨碌從泥裡彈起來,沖過去就揪出了爛泥牆壁裡的一隻胸/罩。
“這他娘的真是奇觀!”
胖子拿着胸/罩轉身和靈兒面面相觑,張起靈還在專心往靈兒身上抹泥。
“小哥兒,你在這迷宮裡熟悉得跟逛自家後院兒一樣,你可得好好解釋解釋啊!”
張起靈擡頭看着胖子,“後面,小心。”
胖子疑惑啊了一聲,他身後泥牆突然倒了,胖子吓得連連往前跑了幾步,扭過頭的那一瞬間,他覺得吳邪母胎童男的生涯總算結束了。
在胖子大放厥詞之前,靈兒咻地站了起來,“吳邪!文錦!”
胖子更加震驚不已,看着渾身隻穿着吳邪那件長風衣外套的嬌小女人,“陳文錦???天真,你丫……”
“死胖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吳邪的眼眶有些泛紅,三言兩語概括了發生的事。
張起靈故意帶吳邪來探路,實則把他帶來見了文錦。他們同樣遭到了蛇群圍攻,吳邪的槍丢了,張起靈隻好持槍殿後讓他先跟着自己的記号去找文錦。文錦為了躲避蛇潮攻擊建起泥牆,奈何沒有支撐,隻好把身上僅有的衣服褲子扯成條子混入泥土裡作加固用。引吳邪進入坑道後,文錦摸黑卸了吳邪的外套裹上自己。兩人才得以相談甚悲。
盡管從文錦那裡知道了當年西沙海底的一些真相,吳邪仍舊無法撇下現在這個三叔不管。聽靈兒說了吳三省的情況,吳邪慌張地往出跑,在坑道口就遇上了瞎子和解雨臣,以及幾個夥計,拖把正背着受了傷的吳三省。
靈兒拿出自己還沒丢的濕褲子遞給文錦穿上,拖把等人見到文錦,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胖子腦子快,“三爺的相好,叫大姐頭!”
以拖把為首的這幾個鼻青臉腫的刺頭夥計也不曉得是遭受了瞎子什麼樣的恐吓加虐待,連連朝文錦鞠躬,一聲“大姐頭”叫得頗有黑/幫小弟拜山頭的忠貞無二。
瞎子支開拖把的人,其他所有人将吳邪和吳三省圍成一圈站着,吳邪眼裡噙着淚水,蹲在吳三省身邊,喊了一句三叔。
靈兒還不知情,隻當吳邪是因為他三叔受傷而難過。其實,吳邪的情緒複雜得多,隻不過,他仍舊無法對眼前這個吳三省懷有恨意。在他心裡,這個人還是他三叔。
按文錦的說法,眼前這個吳三省應該是解連環,而真正在西沙寫下那些血字的人才是他的親三叔吳三省。至于真正的吳三省是否還活着,沒有人知道。
文錦蹲下身,在“吳三省”耳邊輕聲喊了一句:“連環。”
解連環眼裡露出一絲震驚,他明白,身旁這個剛剛還叫他三叔的吳邪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眼裡同樣湧上淚水,他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切,所以,他很坦然地接受着。他隻是沒有想到,吳邪在知道他不是吳三省後仍然像以前一樣叫他一聲三叔。他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一句話來。
“傷哪兒了?怎麼這麼多血?”吳邪看着虛弱的三叔,情緒有些激動,他不能再接受身邊再失去一個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至親。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瞎子道:“蛇牙劃了個大口子,已經打了血清消毒包紮了。沒傷及要害,不過口子有點深,三爺不能再動了。”
解雨臣站在一邊,自從聽見文錦叫了聲連環後,他幡然醒悟,明明姓吳卻總來他家晃悠的這個人,一直是解連環;那個屢次讓他守好解家的人,也是解連環。解連環沒有死,他活着,明裡護着吳邪,暗處也守着他。
解雨臣看着解連環身上浸透血液的紗布,心中隐隐悲恸。他不像吳邪那般情緒外露,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情緒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