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解雨臣的人就打聽到了張日山的行蹤,張日山正準備離開北京,半道就被解雨臣的車友好地攔住了去路。
張日山打開車門,正了正衣領,朝着車前的解雨臣走來,沒等解雨臣開口,張日山直言道:“張起靈已經來找過我了,讓道,我還有事要辦。”
解雨臣一臉震驚,“什麼時候?”
張日山哼了一聲,“三天前的淩晨,打了我的人,小九爺要賠償嗎?”
車裡的瞎子兀自算了算時間,正好就是張起靈失蹤那天。解雨臣心中暗罵,搞半天這啞巴跑新月飯店揍人來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雖心上不悅,解雨臣還是秉着一副友好的态度,“張副官,張起靈打人,怎麼算到我頭上來了?”
張日山覺得解雨臣在裝傻,反問道:“小九爺,這事兒你怎麼來問我?除了你,我想不到誰能告訴他我知道古潼京的地址。”
瞎子恍然大悟,一時忘記了張日山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腦袋探出車窗,“那你給他了嗎?”
張日山撇了瞎子一眼,冷笑自嘲:“打到我店裡來了,我能不給嗎?”張日山不想再繼續談話,坐回車上命令手下開車,臨了補了一句,“小九爺,看在你師父和佛爺的交情上,這次打人的醫療費我就認了。下次就不好說了啊!”
解雨臣沉住氣,梁灣的事還沒調查清楚,這個時候想撇清自己和張起靈的關系再從張日山嘴裡套話怕是不可能了,于是隻好無奈挪車給張日山讓道。
開車回家的解雨臣一臉晦氣,在北京城混了這麼多年,私下裡通過一些殘忍的手段獲取信息的事情他解家不是沒幹過,但打人打到新月飯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那個姓張的,做事情這麼直接嗎?”
瞎子嬉笑,明知故問,“你說的哪一個姓張的?”
“還有哪一個?”解雨臣實在想不通張起靈的行為邏輯,“他做什麼都不和人交代嗎?就算不和我們說,也不和清河說?”
“啞巴張啊,啧啧,他不需要社交禮儀。”
瞎子說着不自覺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解雨臣自然不明白古潼京對此刻的張起靈意味着什麼。曾經在不知道一切的時候,張起靈還能耐住性子一步步調查,如今哪裡還能沉得住氣?
其實,張起靈早在隕玉裡還沒暈過去之前就盤算好了一切。第一時間清醒後,他看到趴在自己身邊的靈兒,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握住的右手,雖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卻忍住了抱她上床的沖動,害怕把她弄醒。
利索地拔掉輸液管後,張起靈迅速換裝離開醫院,徑直去了新月飯店。淩晨三點多,新月飯店早就打烊,隻不過幾盞燈火亮着。他無視門童,欲直接推門而入,被一個門童擡手攔住。
門童還算客氣,溫聲道:“先生,新月飯店已經打烊。況且,我們店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進出的,您得出示相關證件,天亮了再來才可以。”
張起靈冷眼橫眉,并不理會。
倆門童察覺來者不善,直接動手,按新月飯店的規矩,若來人不聽打招呼,他們是可以直接殺人的。殊不知眼前人并不好惹,隻一招,兩人的胳膊就被輕松卸下,面色慘白,冷氣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