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大長臉……”

小女孩聲音不小，說完後一溜煙躲到了方迎身後。

面前股股幽香散發，西裝男從頭到腳都抹滿香膏，但還是沒蓋過他渾身的屍臭味。

他剛剛話裡話外的語氣像是看到了嶄新又水靈靈的韭菜一般，顯然是想要拿這個初創公司來充數。

但方迎不可否認的是，現在她們并沒有找到通往二樓的門，而這個階長喪屍所提到的“樓梯争奪賽”很可能是一次機會。

想通後方迎微微側身，将藏在後面一直朝階長喪屍做鬼臉的小女孩暴露出來：“哇，原來你在這兒。”

小女孩簡直受夠了方迎這種懶得僞裝的态度，她惡狠狠地瞪了階長喪屍一眼，又憤憤地藏在了一臉慈祥的保安喪屍身後。

保安喪屍年紀不小，在感染前幾秒剛剛接到了孫女出生的喜訊。雖然記憶不清晰，但他也下意識将小女孩當作了孫女。

“你眼光真毒。”與所有人預想的不同，階長喪屍頗為滿意地看了小女孩一眼，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筆，接着又掏出第二根筆，一包紙巾，一沓便利貼……

滿頭大汗的階長喪屍終于在腳邊堆滿雜物時将一小枚幾乎看不見的圓片遞給了小女孩：“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長臉大賽拿到的金牌，現在我将它送給你。”

“相信對你我都會對今天的一幕感到難忘。”

小女孩沒想到還真被她誤打誤撞得到道具了，她一臉尴尬地對上方迎和雲語審視的眼神，咬了咬牙接下了那枚獎牌。

這下真說不清了。

“末世裡難得還有長眼的。”階長喪屍無差别掃射所有生物，他心高氣傲地冷哼一聲，擡手在本上塗塗畫畫，“勉強免了你們初賽吧，記得參加決賽。”

階長喪屍走後，小女孩便打量着手心裡的獎牌。那枚獎牌隻有指尖大小，金黃的表面上還刻着一小行字，最中間鑲嵌了一顆黑寶石。

她定睛一看，忽然瞳孔地震。小女孩不動聲色地将眼底的震驚隐去，又擡腳靠近方迎。

方迎沒放過她的每一個小動作，自然也看到了小女孩的震驚。不過她可是一個成熟的大人，絕對不會去幹那些搶小孩子東西的事情的。

“你既然知道我們的目的，那就一定知道我們的身份。”方迎冷不丁開口說道，“現在國邦大學喪保院的喪屍精神力保護專業隻有我們兩個學生，任重而道遠。”

她也不管小女孩能不能聽懂，隻是一味輸出，“你想不想快點結束末世，然後正常地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我拿喪保院做擔保，我一定會研究出成果，來拯救所有人，包括已經變成異端的人。”

小女孩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在聽到方迎最後幾句話時，一下變得正經起來。

她低頭沉默許久，小小的拳頭緊緊攥着，看似穩如老狗，其實眼睛都快要眨巴出飛影了。

相比成年人來說，方迎更喜歡和這些情緒外露的小孩打交道，看已攻心成功，方迎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脖頸處的那道傷疤：“我有辦法恢複你，讓你不用再做任何勢力的走狗，不用躲躲藏藏活在世上。”

“也不用去擔心會不會進入第三期。”小女孩的喪屍化症狀并不明顯，也沒有異化成異種的形态，方迎猜測她可能是結合體，“你該去上學，該去聯邦發揮你的天賦。”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滿眼狐疑又情緒複雜地盯着方迎，緊攥的拳頭蓄勢待發，在擡起的前一秒，她啞聲開口：“……安也，我叫安也。”

“安也。”方迎攤開手掌就是要：“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為人類做點貢獻？”

雲語努力憋笑，終于忍不住補刀：“獎牌給她看看。”

安也這次本來就是沖着方迎來的，當然知曉她那吊兒郎當謊話連篇的本事，也知道方迎的那番話隻是為了給看獎牌做鋪墊。

但當她真的提及到“能把她恢複如初”時，安也也不得不承認，她可恥地相信了幾秒。

算了。

安也抽了抽鼻子，轉身脫離方迎虛虛的懷抱，走出三步後又向後抛出一個金閃閃的東西。

穩穩落在了方迎的手上。

“快點。”安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矮小的身影從容地穿梭在喪屍群中，火紅色的褲子在風中搖曳。

突然那團火紅停了下來，黑色兜帽太大，遮住了安也大半張臉，方迎隻來得及窺見一寸晶瑩滑落，卻沒看到安也躲在帽子裡偷偷注視的眼。

“初賽早就開始了。”

——

其實也不怪求職者找不到工作，因為一樓人才市場裡的絕大多數公司都是沖着樓梯争奪賽來的。

人才市場隻能為公司招到牛馬，可二樓的銷售市場則不同，利箐名聲不小，但凡是能在二樓有一席之地的，根本不愁利潤。

因為二樓的銷售市場主張品牌效應。每個攤位都是活招牌，不論商品好壞，總有人願意為品牌買單。

這就是為利箐攬财無數的造星計劃。

而通往成功之路的階梯便是樓梯争奪賽。

因此無數公司趨之若鹜，樓梯周圍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