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身形小,輕易便穿梭到了前排,方迎則走到一棵盆栽樹附近将青柳放了出來。
青柳順着樹幹爬到頂端,皮肉扒着柳枝藏在樹冠裡看熱鬧,方迎則踩在一片堅硬的柳葉上和趴在她頭頂的遊光一起俯瞰全景,雲語坐在她旁邊的柳葉上打了個哈欠,順便把保安喪屍也拉了上來。
過一會,劇烈掙紮的聲音便出現在下面,衆生物向下看去,隻見安也滿臉通紅地被無數柳條纏繞着緩緩上升,很快便和大家到了同一水平線上。
安也不知這隻異種發什麼瘋,還以為是受到了方迎的指使前來羞辱她。她屈辱地扭過了臉,未了又環着手臂放狠話:“耽誤我看比賽,到時候缺少線索,出不去了别來求我!”
方迎滿頭霧水,不知道一向敏感内向的青柳怎麼會對安也如此親昵,甚至用上了捆綁和強制愛。
但看一本正經的傲嬌小朋友吃癟還是很有意思的,方迎惡趣味十足地“嘻嘻”幾聲:“反正我們都是喪屍,留在這裡就當回家了。”
安也聞言嗤笑一聲:“騙騙别人行了,别真把自己騙了……還有,誰跟你是我們。”
“你啊。”方迎故意氣安也,她眼神緊緊跟随着賽場上的一舉一動,右手伸進兜裡将那枚小金牌掏了出來,“拿好,關鍵時候有大作用。”
安也瞬間緊張了起來,她咽了咽唾沫,眼神飄忽地平移到賽場上,餘光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方迎的一舉一動。
看她真的沉浸在比賽中,安也又不動聲色地移到看起來更好說話的雲語一側,掏出獎牌,裝作天真地問道:“這東西有什麼作用啊?”
“好脾氣”的雲語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安也,甚至還不如方迎有耐心:“騙騙别人行了,别真把自己騙了。”
回旋镖狠狠插進了安也胸口,她隻覺得呼吸困難,臉上的熱度也驟然上升。安也惱羞成怒地哼了一聲,走到皮肉身邊,巴不得離雲語更遠一點。
讨厭的大人。
皮肉不明所以,隻是跟在大家身邊久了,自然也能感覺到安也在生氣,它撓撓腦袋,一手伸進左手将手骨掏了出來。
安也:……
察覺到安也冷漠的臉有了絲裂痕,皮肉高興地揮着手骨逗她開心。
雖然安也不是人類,但也知道現在的末世人到底有多抽象,沒想到喪屍也被傳染了。
讨厭的喪屍。
她走投無路,漲紅着一張冷漠的小臉又站在了方迎身邊。
然後就聽到右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快要降溫的臉因為羞愧又紅了起來。
讨厭的方迎!
而被讨厭了的方迎在笑完後就全神貫注分析比賽了。
看過幾場後,方迎大緻懂了比賽規則。樓梯争奪賽,顧名思義就是争奪樓梯成功的一方獲勝。
目前并沒有看到比賽有官方規制,階長喪屍也沒有喊停,因此比賽雙方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恨不得将對方碎屍萬段。
目前看來,手段更髒的公司比分更高,因此她推測,玩兒的髒是比賽的加分項。
她環視一圈,打瞌睡的雲語,睡死的保安喪屍,蹲在葉子上畫圈圈的安也,搖晃着手骨傻笑的皮肉。
頭頂的頭發微痛,方迎面無表情的将遊光扒拉下來。
她眯起眼睛努力找尋着什麼,安也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麼?”
“公司的未來。”
公司,前途無亮啊。
“末世裡的所有傻子都聚在一起了。”安也毫不猶豫地貼臉嘲諷,“末世這種環境裡,也是難得。”
“我也覺得大家都太單純了。”方迎痛心疾首地指向賽場,“比髒,我們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啊?”
安也再一次将纏上來的柳條解開,不可思議地舉着柳條看向方迎:“單純?玩不過?”
那她到底是怎麼被綁過來的:)
“騙騙别人行了,别真把自己騙了。”安也再次将回旋镖紮了回去,“手段是一方面,那樓梯也不是什麼善茬。”
方迎轉頭看去,正巧看到那比分較高的公司HR從最上面一節台階上被扔了下來,緊接着樓梯上的數字極速變換,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直到最上面台階的數字變成了“0”。
與此同時,大屏幕的比分表上,甩了對手足足五十六分的公司一夜回到解放前,碩大的“0”跳躍在屏幕上。
而本來沒什麼希望的對手公司,腳下台階數字卻變成了“56”。
在零分公司的慘叫及飛濺的鮮血中。
他們,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