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所以呢。”方迎甩甩長發，咬着一根皮筋紮起丸子頭，“你複活了嗎？”

長發HR仿佛被方迎強行塞了一口饅頭，噎的喘不上來氣，她将喉頭那股腥甜壓了下去，忍住怒火開口：“方迎，我追了你這麼多年，找了你這麼多年，為的就是看你過的不舒心。”

如今方迎的風塵仆仆令她十分滿意，那口饅頭終于咽了下去：“我看到了它，它會将你收走，我們終将再見……所以我并不在乎生死，死了又如何，隻要你活的不好，我死了又何妨……”

“我的老家有句古話，你和我一個地方的應該也聽過。”方迎聽她唠叨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人越沒什麼越強調什麼，你算算自己剛剛說了多少個‘死’字？”

這句話宛如那口被咽下去的饅頭又因為反酸湧了回來，長發HR被方迎從上輩子怼到這輩子依舊難以脫敏，她張張嘴卻被西裝HR搶了話頭。

“你才是小醜！”西裝HR終于反應過來方迎在陰陽他，怒而奮起，“你全公司都是小醜！”

“謝謝誇獎。”方迎厚臉皮地應了下來，接下來，戰力便直接對上了一直未吭聲的那位。

“我沒什麼好講的。”魚簍女人被打破二重幻境後身心俱疲，看到方迎甚至會産生生理性恐懼，“是我技不如人。”

就在三屍想要起跳沖向方迎的瞬間，周遭磁場大發，三屍猛然擠壓在一起，懸在空中像三隻挂在烤爐裡的烤鴨。

安也自然也想到了這點，她十分惡趣味地在三屍身上罩了金光罩，拍打着旁邊的保安喪屍看熱鬧。

保安喪屍有點老花眼，看不太清空中的東西，隻能隐隐約約猜到是烤鴨：“安安想吃烤鴨了啊，爺爺一會就去大集上看看……”

湊巧保安喪屍的孫女也叫安安，安也本來揚起的嘴角驟然抿成一條直線，她将兜帽扣了上來，又變回那個拽拽的小女孩。

她眼神閃爍着，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能看到她将手伸進口袋中摩挲着什麼東西。

“我最讨厭吃烤鴨了。”

——

聽到魚簍HR如此喪氣的話，方迎很難将她和那個在幻境裡死命抵抗的小女孩結合起來：“難道不是我倒黴透頂嗎。”

方迎乘着青柳牌升降梯與烤鴨們平行，她将雙手輕輕覆在光罩上，西裝HR見狀冷笑一聲：“你不會還想抽我們的空氣吧？該說你蠢還是……呃……！”

靈魂空缺的滋味太過痛苦，西裝HR敢打包票，他被喪屍啃咬的屍骨無存時都沒這麼疼。

方迎，她在提取他的靈魂！

“你……怎麼……”

西裝HR隻覺得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盒子，而方迎就是利箐人才市場裡最知名的收納師。她将三個靈魂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盒子裡，卻又像是嫌他們占地兒，最終決定抽取他們的靈魂，像是當時抽取魚簍HR的精神力那般将他們團成一個球。

精神力抽離剝絲的苦楚不斷在孬種回播，魚簍HR顫抖着扶正好不容易接上的頭顱，抖着嘴唇冷冷開口：“方迎，我是你原本世界的人。”

“我們和這裡格格不入，我們才是一類人。”

“别瞎說，我可不是人。”方迎将食指抵在她的嘴邊“噓”了一聲，“小心，别讓我的觀衆聽到。”

“作為回報，我會将你的靈魂和精神力放在一起。聽說千百年之後，精神力和靈魂會有萬分之一自動融合的機會。”

她将盒子合上抛給了安也，安也一頭霧水地抱着盒子，不知道方迎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她也問出了聲，但方迎的回答卻出乎預料。

“哄你玩的，小朋友。”方迎的頭發不知何時變成了短發，她轉過頭來，是一張熟悉但又陌生的臉，“你剛剛的笑被我抓住咯。”

安也恍惚般朝前走了一步，手中的空氣盒子被她随意摔在地上，方迎緊急一腳踩了上去，這才沒讓那三個靈魂跑了出來。

“安也，你很不靠譜啊……”

插科打诨的話俶然梗在喉間，方迎無所适從地将手頓在半空中，低頭隻能看見安也頭上那個乖乖的發旋。

安也的力氣不比雲語小多少，此時她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擡手抱住方迎的腰，不出一會方迎便感覺到腰側的那塊衣服有些潮濕。

安也哽咽的聲音傳來。

“……姐姐。”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