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心中的乳白色圓球裡,一顆黑點正持續膨脹。
是引誘劑。
也就是她們一直在找的“珍珠”。
爆炸聲正在逼近,最近一次落在拳頭男的腳邊。考慮到中間女人有可能是白中鹭媽媽的可能,方迎給她們加了一個保護罩。
“啊切!啊切!”赤膊男揉搓鼻子,“怎麼感覺灰塵越來越大?”
方迎盤腿坐在白沛身邊,仔細觀察着那顆引誘劑。大火灼燒着所有物體,漫天飛舞的灰燼和粉塵乖乖落在方迎頭上。
灰塵保護罩越來越大,衆人在内活動也綽綽有餘。
“難道還有别的盟友?”白沛說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一個研究員抱着許多包裹進了基地。經過房間時,我聞到了很濃的火藥味。”
方迎頻頻點頭。那顆引誘劑與之前的都不一樣。表面看上去是乳白色,實際上,乳白色隻是一層外殼,内裡包裹着黑點的,卻是充斥着火藥味的紅色營養物。
“你還記得那個研究員長什麼樣嗎!”左邊女人搖搖胳膊,“如果那個研究員是我們都同類,我們就能把所有結合體都救出去了!”
“對啊,聯邦不認可我們、殘害我們又如何!”右邊女人攥緊拳頭,“我們病友,也能組建一個新世界!”
“我想想。”白沛沉思片刻,“頭發很長很順滑,帶着白框眼鏡……喔!我一路尾随她,看到她走進了走廊盡頭的實驗室裡。”
“裡面有不少我們的同胞,她沒開燈,在一個小女孩的實驗罐前站了好久。”
聽到這裡,方迎停下動作。
她捏捏鼻梁,兩側确實有輕微的凹陷。
難道是她自己?
“砰!”
老舊實驗室大門被推開,與此同時,正上方的一塊牆皮連帶着鋼筋鐵闆一齊掉落,正巧就在跑出人的頭頂上!
“鹭鹭!”白沛眼尖,立刻站了起來,手中珍珠的黑點也驟然膨脹了一下。
她登時腿一軟,直直摔了下去。反正手中的試劑也是沒用的,方迎眼神一凜,大步上前跑兩步,一把将試劑甩了過去!
試劑與比它大了百倍的牆皮相撞,無異于螳臂當車。玻璃器皿應聲破裂,自方迎體内,一股黑色的精神力驟然沖出,沖散藍色液體!
方迎翻身大跳,踩着漫天掉落的電線站在保護罩上,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側踢将牆皮踹到一旁!
龐然大物轟然落地,勁風将火勢加大。火光燎原,不知觸碰到了什麼,所有大樓全部大開,不少白大褂跌跌撞撞地湧了出來。
黑煙滾滾,直沖天際。遠處一架直升機來了又走,方迎深吸一口氣,跳到地面将白沛扶了起來。
“阿姨。”将珍珠取出後,白沛便恢複了原本的狀态。方迎将手心張開,轉頭看向基地門外,“把那顆珍珠,給我吧。”
基地門外,黑壓壓的一片。
起起伏伏的人頭不少,他們嘴裡咳咳着,晃晃悠悠地湧入基地。
不少研究人員去而又返,帶着滿身血迹哭喊:“喪屍!是喪屍!”
“砰砰砰!”
實驗樓内的爆炸聲響徹雲霄,不一會,樓内的喪屍與異種也跑了出來!
一個喪屍的精神力或許微弱,可所有異端加起來的精神力可不是方迎一個人能承受得住的。
保護罩上的裂縫與劃痕越來越多,方迎太陽穴突突跳。
她沒有把握從異端群中逃出去。
更别說還帶着百餘人。
“是它嗎?”白沛将珍珠放到方迎手中,“它可以引誘喪屍,對嗎?”
見方迎沒說話,白沛看向暈倒在地的白中鹭,寬慰一笑:“有一天,她突然将這顆珍珠給我,說這是基地員工的福利,能緩解我體内的痛苦。”
“但她很苦惱,因為基地規定,珍珠隻能又本人培育,不能交給别人。所以她要我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否則所有知情人士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引誘喪屍,緩解我的痛苦。”白沛重複幾次,“盡管誰都不承認,可我已經是喪屍了。”
方迎忍不住說道:“是結合體。”
“鹭鹭沒告訴我,但我知道,這顆珍珠不僅可以緩解病毒,還能爆炸。”白沛環視四周,“内裡的心髒已經發育成熟了,威力應該不小。”
心髒?!
白沛她知道,内裡是心髒!
“它跳,我就跳。它越大,我的痛苦就越大。”
“有時我在想,黑點是不是連接着我的心髒?它被我的精神力養育,代表着我體内病毒的成熟。”
忽然方迎手中一空,她警覺擡頭,白沛已然把那顆珍珠捏爆!
“那它碎掉,我應該也會死。”
眼前的白光比任何時刻都要晃眼,靈魂抽離,方迎懸在基地上空,最後一刻看到白沛将白中鹭撲在身下的場景。
爆炸聲震的天空都在抖動,下方火海吞噬整個基地,方圓幾十裡濃煙滾滾,再消散時,所有的喪屍、異種和移動的物體全部不見蹤迹。
隻有白沛的聲音萦繞。
“我會不惜一切保護鹭鹭。”
“就像她為了我,不惜一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