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過哥們兒可提醒你,人家蔡妍對你那可是真沒得挑,你别到最後把人家耽誤了。”
李俊豪聽魏雪洋這麼一說,就知道他肯定又是想他前妻了。
“咋着,怕兄弟落得跟你一樣啊。”
“去你媽的,老子好心提醒你,你拿老子開涮。”魏雪洋雖然嘴上說的不好聽,但也沒有真動怒的意思。他和蘇蓁蓁鬧到離婚,是他自己的原因,怨不得别人。
“還想着人家哪?我要沒說錯,你連人家微信都還留着呢吧。”
“我沒删她微信,有的時候能看見她朋友圈,我覺得和我分開也挺好,她看起來幸福多了。”
魏雪洋和李俊豪各有心事,誰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間路上隻有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張帆和張莉莉也多少有些醉意,倆人邊走邊笑。
“你笑什麼?”張莉莉問張帆。
“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張帆回答完,目不轉睛的看着臉蛋紅紅的張莉莉。
“傻狗,看了這麼久還沒看膩呀!”張莉莉笑臉盈盈的問和她并肩而行的張帆。
張帆搖了搖頭,說道:“看不夠,就是覺得你好看。”
“除了覺得我好看,你還想說點什麼?”
“我還想說謝謝你。”張帆說完,拉住張莉莉,兩人站立在街邊的路燈下。
“謝我做什麼?”張莉莉有點明知故問。
“謝謝你不嫌我沒什麼大本事,願意跟着我一起打拼,謝謝你願意陪我吃便宜的路邊攤,謝謝你不嫌棄我笨不會說漂亮話,更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張莉莉聽完張帆的深情告白,忍不住想要掉眼淚,她用手輕輕擦了擦眼角,然後繼續說道:“我看你現在挺會說得。”
“那還不都是你調教的好!”張帆說完,給了張莉莉一個大大的吻。
張莉莉握着張帆的手,繼續向前走去。“咱們現在要騎車回家嗎?”
“不,我要拉着你多走一走,你都沒有好好看一看這個城市的夜晚。”
“正和我意,我也不想回!”張莉莉歡喜的說着,然後一個縱身,跳到張帆的背上,“咱倆一定會白頭到老的,你說對不對?”
“一定會,到時候我是小老頭,你就是我的小老太太,你要是走不動了,我就背着你,就像現在這樣。”張帆說完,背着張莉莉繼續朝前走去。
未了和于情出現在江邊的漢白玉镂空石橋上。相比于一個月前,她對時間的感知能力提高了不少,所以即使不用鐘表的提示,她也能大概猜測現在是夜半剛過不久。
南方的夏季同北方不同,人站在空氣中,總是很容易讓皮膚帶着一股黏膩潮濕。生前身為一個北方人的未了,死後也不能完全适應這種環境的差異。
“時間到了,執行任務。”
于情像往常一樣把卡片遞給未了,然後等待她啟動生死骰子。
“張莉莉,1995年3月20日”,未了說出卡片上的信息,緊接着于情的右掌便升騰起藍色火焰,下一秒,生死骰子也飛速轉動起來。
伴随着第一個審判結果的落定,于情将第二張卡片遞了過來。未了的遲疑過于短暫,短暫到她自己都沒怎麼察覺出來。
“張帆,1994年12月4日”。
在未了的注視下,那個“死”字再次出現,等到“死”字消失,左手間的卡片也随之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飄散開來,煙霧消散之後,于情右掌的藍色火焰與生死骰子也如往常一般憑空消失。
往日夜間執行完任務,于情總是會很快帶未了離開,今夜,她卻沒有立刻發号指令。未了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剛剛那對情侶落水的方向,死後臨近一個月的她,随着靈力的增強聽覺已經比生前敏銳了許多。
風從不遠處的江面吹來,略帶腥味的空氣裡夾雜着一個女人急促又斷斷續續的呼救聲,緊接着是一個男人焦急的呼喊聲,再之後就隻剩下水面被拍打的沉悶聲。待到江面水花平息,大圈大圈的漣漪漾開來形成數十個同心圓。
溺水的人,基本超過3分鐘,會開始失去意識。這是上學期間,安全宣傳的基本常識内容。此刻未了第一次覺得這3分鐘,太短了,又太長了。
“風吹夠了回領地。”于情率先邁開步子,從石橋的高處,沿着台階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們重生以後,是不是能找到對方?” 這是于情未曾設想未了會向她詢問的一個問題。
此刻,她站在比未了低三級的台階上微微擡頭,那一盞舊路燈昏黃的燈光,恰好将未了的五官輪廓描繪的一半清晰,一半模糊。她帶着一絲好奇反問道:“你為什麼覺得他們能?”
“因為他們那麼愛對方。”
“我隻知道重生的普通人和日後将會重生的你我一樣,不會保留前世的記憶。”于情的謊話說得那麼自然,自然到未了根本不會懷疑這當中有任何問題。
見未了不再繼續發問,于情單獨給她啟動瞬移将她送回了領地。她自己則站立在江邊,看着暗濤洶湧一望無邊的黑色江面出神。
如果有愛就夠了,她的愛為什麼不可以?是不夠多,還是不夠久,否則心心念念了幾百年的人,為什麼毫無蹤迹?難道幾百年來,她的每一世轉世都在冥冥之中避開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