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棋似懂非懂:“倒也不是特意為你學的,不過……”謝清棋幹笑兩聲:“你這麼想也行,确實有讨好你的意思,你是我在這邊的第一個病人。”
黎淮音更加确認今日所見所聞确實如自己所想,沒有半分誤會。
她瞥向手腕處細微的針眼,自嘲一笑,擡起冷眸:“那可真是榮幸啊。”
謝清棋聽出不對勁,這語氣和臉色哪裡是誇人的意思?
“你……是不是在生氣?聽着不像誇我啊……”
黎淮音沒回答,而是下了最後聲明:“謝清棋,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三日後我一定要離開,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
“我怎麼會殺你……”
不給謝清棋多說的機會,黎淮音将她趕出門外,屋子上了鎖。
黎淮音整個人倚在門上,整個人像是耗光了力氣,不管謝清棋怎麼敲門都不理。
謝清棋在外面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看着手上還沒發揮作用的銀針包裹,不禁歎氣。
針灸部位本來就不全,還這樣三天兩頭中斷,病怎麼可能治好呢。
竹月見她回來,急忙将下午的事情說了。
謝清棋瞪大眼睛:“她見到我與周昌玉他們一塊喝酒了?你怎麼不早說!”
居然……不是因為原主的爛攤子啊。
“奴婢當時不敢阻止,之後……還沒來得及說您就先去見少夫人了。”
完了完了,謝清棋着急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不知道黎淮音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啊!
她趕緊問竹月:“少夫人從小花園走時可有說什麼?”
竹月仰頭沉思,道:“沒說,嘴上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謝清棋兩眼一閉。
你們城裡人管這叫笑意?那是赤果果的殺意啊!
竹月看她生無可戀的樣子,小心問道:“世子,您前段時間還囑咐我們,今後隻要是周昌玉找一概不開門,今日為何又邀請他們來這裡?”
“這……”謝清棋看向門外,欲言又止:“我一時很難說清楚。”
竹月:“您既如此在意少夫人,不如好好向她解釋,少夫人人真的很好!”竹月聲音漸漸小聲:“比起您之前的那些事,隻是喝酒的話少夫人應該會原諒您。”
謝清棋:……好的,不用提醒我原諒不了了呢。
她急忙跑過去,想開口解釋,手在離門一寸處卻停住了。
想起那小厮身上有着和周昌玉同樣的紫羅蘭花香,她不敢冒險。
隻她發現的是這一個,會不會有她沒發現的呢?
萬一她說出實情,黎淮音卻當她圖謀不軌,兩人争執被有心人聽到就功虧一篑了。
她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做什麼别人都覺得合理,可若是黎淮音參與了,“罪臣之女”的名聲就是絕佳的攻擊武器。
可是,她不願意讓黎淮音如此傷心,為明天後天那些将來之事擔驚受怕,還是因為她謝清棋現在親自造成的。
哪怕兩天後黎淮音知道真相會原諒她,她仍不想自己再給她帶來任何傷害。
謝清棋在屋外小心暗示:“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隻說一句,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沒有回應。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會向你證明的,你現在不要因此而傷心可以嗎?”
“再給我兩天時間。”
黎淮音手指輕輕撫過和離書,被謝清棋在門外的聲音吵得心煩,突然聽到這句話,她神色微動。
離與蕭明燭的約定日期還有三日,謝清棋兩天後就會有所行動嗎?
當初謝清棋親自把紙條遞給蕭明燭,竟隻是為了給自己希望再讓自己跌入谷底,隻是想看自己精神崩潰。
她還真是低估了謝清棋折磨人的耐心程度。
也低估了這個人渣的臉皮厚度,被發現後還能言之鑿鑿地繼續騙人。
黎淮音将和離書平整折好,放在了枕下。
同時,一把剪刀和一根簪子也被一同壓在下面。
第二日,謝清棋白天再次消失不見,一如最近幾天。
或許是前幾天謝清棋身上的酒氣和脂粉味,讓黎淮音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真到了這天,她反而很平靜。
她隻用了一個晚上,就接受了謝清棋變回原樣的事實。
隻是,直到黃昏時分,黎淮音也沒等來謝清棋折磨人的新花樣。
隻有竹月匆忙跑進來,喊道:“少夫人,不好了。”
黎淮音眉頭微皺,還不等她糾正稱呼,就聽到竹月說:“世子被打了,全身是血被人擡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