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楚韻宛外,都是謝斯遇和楚兮晚那段熱烈瘋狂的戀愛的見證者。
可現在,楚兮晚居然能乖巧地喊出“姐夫”這個稱謂,仿佛她與面前這對情侶之間沒有産生過任何芥蒂似的。
而謝斯遇隻是很輕地回了個‘嗯’,之後再沒有别的動作,也未曾多看她一眼。
比陌生人還要生疏。
楚兮晚臉上的落寞轉瞬即逝。
以往隻要她出現的場合,謝斯遇目光不會有第二個歸屬處,望向她的眸底盛滿愛意。
可是現在。
什麼都沒有了。
落寞情緒尚未被人覺察時,重新換回先前那副灑脫模樣。
許是看不下去這番‘舊日情人重逢’,以及‘前男友變成現姐夫’的雙buff修羅場,李軒麟适時開口提議:“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聊天叙舊,但人到得這麼齊全的次數可不多,不如趁此機會來玩會兒遊戲?”
周晗悅第一個表示贊同,旋即夫唱婦随地道:“要玩就玩點刺激的。國王遊戲,抽中joker牌的人可以随意發号施令。”
頓了半分鐘,視線掃視過每個人的面頰後,緩緩開口。
“想讓指定号碼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底線。”說着,周晗悅輕輕用手指提起桌上的啤酒,語調染上些許激動,“抽到願意做的就罰酒,兩罐哦。”
包廂裡都是常年混迹于酒吧、非常愛玩的人。
在愛丁堡留學時,大家總相約着出來小聚。聚會地點十分固定,除開酒吧外,沒有第二個選項。
所以這個提議幾乎是屬于默認通過的情況。
“好!”楚韻宛臉上展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謝斯遇點頭表示同意,他之前跟着楚兮晚參加了不少次她們的聚會活動,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在場一共十個人。
三對情侶,四個黃金單身人士,周嘉揚,楚兮晚以及她的兩個朋友。
遊戲剛開始,大家都還收斂着自己的本性,沒有提出太過分的要求,隻是簡單的擁抱、社死的行為,以及不怎麼走心的真心話。
前三輪過去,桌上陳列整齊的酒瓶紋絲未動。
楚兮晚悠閑地晃動着二郎腿,身體微微向前傾,手肘搭在膝蓋上,手背撐着下巴,俨然一副看戲的姿态,就差手裡拿把瓜子了。
能擺出輕松的心态,歸根到底還是‘幸運’使然,懲罰沒有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包廂内的空氣開始沸騰,驚呼一聲蓋過一聲。
遊戲逐漸步入正軌,懲罰也變得愈發‘高難度’。
隔着紙巾熱吻十秒;
互讀對方Q.Q空間前十條說說;
一個人平躺在地上,另一個人在上面做俯卧撐,但是兩人身體不能碰到。
……
除了高難度動作之外,還有真心話。
在場都是彼此之間十分了解的朋友,普通真心話問題就算不問也知道,所以大家都選刺激的說。
周晗悅就中招了兩次。
“第一次和李軒麟做,有什麼感覺?”
“痛。”
“你們最瘋狂的一晚,做了幾次?”
思考五秒後,說:“不記得了,到後半夜的時候我基本上維持不了清醒。”
周晗悅大大方方滿足好友的好奇心,全然不顧李軒麟在一旁哭喪着臉控訴:“抽到做懲罰的人是悅悅,被扒得褲衩子都不剩的人卻是我。”
幾輪過後,國王牌終于來到了周晗悅手中。
她将紙牌夾在食指與中指間,明晃晃地豎立在大家眼前,臉上展現出溢于言表的激動。
“終于輪到我手握‘生殺大權’了,我要5号用冰塊在3号前胸寫字,3号要猜5号寫的是什麼字。”
如果懲罰這麼簡單,明顯與激動情緒不匹配。
目光從四周掃過,周晗悅慢慢把國王牌正面向上擺在酒桌面上,話音尾調無限拉長:“是用嘴含着冰塊寫哦。”
剛說完,大家連忙查看自己抽到的牌的數字。
與此同時,幾道唏噓聲一齊冒出。
有躲過一切的慶幸,也有躍躍欲試的失望。
楚兮晚看着牌上大大的數字‘5’有一瞬出神。
“3号和5号是誰呀?”
半分鐘過去,沒有人站出來自爆号碼,周晗悅禁不住出聲詢問。
“5号。”楚兮晚舉着手中的牌晃了晃。
繼而又問:“3号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
一番排除之後,目光鎖定在最後進來的二人身上。
楚韻宛主動說明:“我是1号。”
“那3号就是……”周嘉揚的話隻說了一半,但在座人都知道,沒說出口的是‘謝斯遇’三個字。
謝斯遇身處包廂最角落的位置,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人遺忘,這會兒卻接受了所有人視線的洗禮。
他微微斂眸,盯着手中用力攥緊到快要變形的撲克牌。仿佛一座精進雕刻打磨的雕塑,沒有任何動作,也感受不到一絲情緒變化。
一分鐘的等待時間,恍若經曆了半個世紀那樣漫長。
因謝斯遇的表現,包廂内空氣陡然讓人感到窒息,大家高漲的興緻也消減幾分。
李軒麟讪讪地笑了幾聲,試圖緩解空中流動的尴尬之意:“要不算了?斯遇女朋友還在這裡看着呢。”
下一秒桌角與地面瓷磚相撞,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楚兮晚從桌角旁的冰桶裡拿出一個冰塊放在掌心把玩,配上她回國前一天做的極簡清冷感美甲,整個人身周萦繞了層不可亵渎的魅惑。
唇上塗着c家最新推出的色号,仿若冬日雪地中落的那一朵紅梅,說出口的話也不含一絲溫度。
“玩不起就趁早離開,别掃興。”
“沒有人邀請你們,也不會有人阻攔你們離開。”
随着楚兮晚話音落下,包廂内燈光亮了亮,每個人的五官都清晰展現在大家視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