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和陶語芙的方位不是很遠,半炷香的時間,循着白蝶留下的記号,熊年年輕輕松松找到了人。
當她靠近那兩人,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再看陶語芙沉默地望向别處,似乎對林深頗有情緒。
思緒輪轉一番,她笑眯眯地上前道:“林深,我們可算找到你們了。”
林深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仙子辛苦了,關于六聖鼎,我已經探出了位置。”
六聖鼎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至寶,相傳是六位的醫藥聖人因感世間之人被疾病之苦困擾,于是舉傾世之力煉制出了六聖鼎,凡是鼎内煉制的丹藥,效用便會被擴大數十數百倍,即使是再普通的藥也會成為玉露仙丹。
此鼎是丹修夢寐以求的至寶,千百年來一直有人不斷尋找,甚至不惜掀起腥風血雨,沒想到,居然藏身在劍玄派。
“六聖鼎銷聲匿迹甚久,林師兄是怎麼得知在劍玄派?”沈厭語氣平靜,像是在問無關緊要的事。
林深微微一笑,正要開口,陶語芙忽地看向沈厭,“是我告訴他的,仙子,時間緊迫,為避免意外發生,我們還是趕快過去吧。”說罷,她繞過林深,快步離開,後者緊随而去。
熊年年的好奇心被突然這麼一下打斷,遺憾地看向沈厭,“徒弟,我們走吧。”
望着前方兩人的背影,沈厭眸光幽深,密語傳音:“無論之後發生何事,保護好師父。”
背上的烽煙劍抖了抖,以示回應。
魔界的通道位于山頂的正中央,所以越往深處走越能接近核心。剛才的位置距離中心已經不遠,不消半刻,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
中心區域與之前所經過的地方不同,那些有花有草又水,這裡隻有無邊無際的金黃沙漠。
試想一下,頭頂冰淩密布,寒氣幽幽,腳底卻是漫天黃沙,熱氣騰騰,怎麼看都很詭異。
“六聖鼎不會被埋在沙子下面吧?”熊年年踢了一腳沙土,又嫌棄地抖了抖鞋子,結果動作太大,竟沒站穩。
見此,沈厭虛虛擡手扶住少女的腰,對方朝自己笑笑,站回了原地。他背起右手,手指緩緩摩挲,似乎指尖上還停留着那片刻的纖細。
久久得不到回應,熊年年正想再問,卻見林深忽然拿出一物,細細長長,通神漆黑,散發着不祥的氣息。
“摧天木?”沈厭上前,擋在熊年年身前,“你想用魔界的東西破開封印?”
被崽崽保護了,熊年年老母親似地深感欣慰,但眼前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不容她扯皮,于是開口道:“摧天木是什麼?”
沈厭盯着那截枯木,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摧天木是魔界獨有的一種樹,殘枝落地便能生根發芽,凡是摧天木生長的地方方圓十裡靈氣枯竭。”視線移落在林深臉上,他言語一轉,“不過,此物出了魔界便如同廢物,若要在魔界之外存留也必須得靠魔氣時刻滋養。”
聞言,她複雜的看向林深,“林深,你……”
“仙子若有疑問,此番事了在下知無不言,隻是現在,我們最該做的是解封六聖鼎。”林深沉聲打斷,手中的枯木應聲而起,落地生根。
——
厭了貓捉老鼠的遊戲,情魔不耐煩地扔出一道術法困住前方左躲右閃的人,“真是不懂情趣的木人,讓奴家追得好辛苦。”她撫摸着波濤洶湧的胸口,眼神媚态十足。
隻可惜,對方并不搭理,目光緊盯情魔的同時,腦中不斷思索應對的辦法。
“郎君怎麼不回話呀?莫不是個啞巴?”情魔眉梢微挑,輕浮又暧昧地嬌笑。
眼見女魔步步緊逼,那人氣勢陡然淩厲,低啞的聲音盡顯冷意,“你們想對臨仙宗的人做什麼?”
“做什麼?”情魔妖妖娆娆地玩弄垂在鬓邊的發絲,語氣輕飄,“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将死的人呀?”
話音剛落,情魔頓時消失在原地,那人飛身乍起,一道寒光閃過,空中兩道虛影以迅雷之勢快速交疊又即刻分開,如此反複數次後,一團人影轟然砸落在地。
勝負已出。
情魔飄然落在那人的面前,看了眼手上沾血的黑色面巾,嫌棄地丢開,轉向地上的人,“陶語芙,果然是你。”
熟悉的冷豔面龐乍然擡起,陶語芙吐出一口血,言語冰冷,“情魔,你們想從沈厭身上得到什麼?”
聽到她的話,情魔訝異一瞬,随後臉色陰沉,“你居然知道了,那日我就應該活剝了你的皮。”片刻後,她又得意無所謂地笑起,“不過,你現在也離死不遠了,即使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陶語芙不動聲色,“沈厭隻是個爐鼎,莫不是你們看中了他的美貌和體質,想要捉回去修煉?”
情魔愛美幾乎癫狂,雖身上的皮囊從他人處奪取,但她絲毫不介意,隻要在自己身上,無論曾屬于誰,到手的瞬間,那些各色面容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