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雪奈癟了下嘴,再次拔高了嚎哭的分貝。
流川楓騰出一隻手,面無表情的掏了掏耳朵,望着牆上的時鐘和她打商量……
“Yuki,你打算哭多久?再來十分鐘怎麼樣?快到睡覺時間了。”
“我去你丫的十分鐘!!嗚嗚嗚!!你滾開!!咳咳!混蛋!!”
“唔,Yuki,你要不要暫停先喝點水,你聲音都啞了。”流川楓擔心她的續航問題。
“我去你丫的喝水!!誰要喝水!!咳嗯……嗚嗚嗚!!”
“唔,你不喝,那我喝了啊。”他确實有點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下去,那小杯子怎麼經得起他的牛飲,眼瞅着就見了底。
雪奈瞪眼崩潰,“嗚哇哇哇!咳咳!你還喝我的水!咳咳咳,嗚嗚!!”
流川楓被控訴,含着最後一口水沒敢咽,皺起眉想,要不還給她吧……
于是他低頭對上她哭号張大的嘴,一臉正直的把嘴裡僅剩的一口珍貴的水……吐,吐了進去……
完事還禮貌道歉,“抱歉,你的水就剩這些了,我下樓再倒點賠你。”
“……”雪奈被迫止住哭号,表情那叫一個震驚加無措,嘴裡含着那口被他口腔焐的溫熱的水,一時咽也不是,吐也沒地兒吐……
她兩眼冒火,蒼天啊大地啊!她到底犯了什麼罪,要碰上這麼個腦袋缺筋的讨!債!鬼!
雪奈到底是生氣了,揪氣流川楓的領子,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頓亂錘,中間不小心換了口氣,把嘴裡那口偷渡之水咽了下去……
她宕機兩秒,暴怒,手腳全上,“啊啊啊!!欺負我!!你竟然敢欺負我!!啊啊啊啊啊!!我打系你!!!”
唔,冤枉他不算,還非得打他……
流川楓又不能還手,隻能撅着小嘴硬受着,一張圓潤的包子臉再度愁出滄桑的小淚溝。
這種耗體力的哭法,也是雪奈這輩子的頭一回,她沒經驗,體力很快消耗殆盡趴在流川楓身上閉着眼眯過去。
簡直就跟個小孩兒一樣。
雪奈終于安靜下來,流川楓也默默松口氣,見她卷曲的黑發被淚水糊滿面頰隻得任勞任怨的給她帶到衛生間,打濕了毛巾給她清理淚痕。
她身上的披肩早就不知落到哪兒去了,露出底下那條熟悉的白色蕾絲睡裙。
自從衣領事件後,她着裝上就比較注意,即便是在家裡穿的寬松,也會搭件外皮在身上做遮蓋。
現在遮蓋沒了,又是很近的視角,流川楓再次順利面見了‘老朋友’白鴿。
隻不過這次,他心境穩了很多。
“喲~”流川楓盯着那叢白潤的半圓,打了聲招呼。
白鴿依附在兩人中間,輕輕起伏:……
流川楓不知怎麼就興起了傾訴的欲望,他撇撇嘴,小聲說,“你的主人很不講道理。”
白鴿依舊安靜卧着。
“你也這麼覺得吧。”流川楓說着捋了捋雪奈散落在腮邊的卷曲的碎發,動作輕緩。
“兇我,還打我,哼。”他繼續和白鴿告狀,還伸手扯扯自己皺成一團的衣領,讓它看他的肩膀,“你看看,都打紅了……”
翻開的衣領下,皮膚瑩白如玉……
白鴿當然無法回應他,流川楓自己看一眼,随即陷入沉默。
“唔,好的有點快。”
“切……”,他鼓起憂愁的包子臉,心中遺憾,本來想等人恢複理智後,找她理賠來着,這下沒證據了……
少年和白鴿半晌相顧無言(霧……)
“給你取個名字吧。”流川楓突然提議。
“她都給我取名字了,為了公平……”流川楓擡着眼睛思考了一會兒……
“叫咕咕怎麼樣?你是白鴿,白鴿咕咕,嗯,不錯。”說完還愉快的搓了個響指。
白鴿:……
睡夢中的雪奈:你才是白鴿!呆頭鴿!
呆頭鴿又和咕咕聊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困了,想給自己也沖個澡,奈何被人箍的太緊隻能作罷。
“是你不讓我洗的。”流川楓又哼聲,帶着人回床上,果斷扯起薄被蒙頭,“明天早上可不要嫌我臭。”
但他今天想和咕咕貼在一起睡,于是把腦袋鑽進她懷裡,胳膊環上她的腰,軟軟入夢。
沒有人關燈,昏黃的燈光一直充盈在室内,女孩眼皮薄,過不久就被燈光幹擾,本能躲避,無意識的把臉埋進男孩柔滑的頭發中,鼻間是熟悉的氣味,緊蹙的眉頭這才舒緩開來。
整個鸠山宅安安靜靜的,沒有大人給予的護持,當然也沒有大人制定的枷鎖。
有的隻是兩個剛剛邁入青春期的小孩兒,他們相依相靠,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