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的夜,幽藍的風。
月光如紗如夢,投進海裡仿佛被打碎,一顆顆沉澱在幽深又悠遠的海水裡,随着波瀾起起伏伏,像極了天空繁星。
桉樹屋前,我拖着與海水融在一起的幽藍長裙,倚着鳳蒲絨般的尾羽,淡淡注視天上明媚的星辰。
我說:“我的根在幽藍,怕是永遠學不會飛了。”
鳳抖抖湛藍色的羽毛,将頭伸進翅膀裡,嗡聲道:“這裡屬于你。”是啊,這裡屬于我,所以我能幽藍下去,藍鲸,能成為我的心。
老桉樹木屋在密林的幽綠裡有種古樸的氣息,風拂過,還夾帶着淡淡的塵埃光芒。
我笑了:“你說,這空蕩的屋子除了落塵,還能創造些什麼?”
鳳思考許久,終是歎了口氣:“幽藍,總有一顆星星它既不屬于夜空,也不屬于碎芒,它為你而存在。遇到它,時間是唯一的代價。”裙擺開出了結晶,一顆一顆,比星辰閃爍,比碎芒永恒,可味道卻是鹹的。
我笑:“或許吧。”
藍鲸沉在海裡,看到我開滿鑽石的衣裙時噴出爆炸般的水霧。
幽紫色的海水漸漸變淡,被幽藍色打散,在碎芒徐徐湧動中紛紛揚揚。這紫幽海出現在我的幽藍中時,我以為遇到了同類。但幽紫不是幽藍,這尖銳的冷色也不屬于幽藍,即使它能輕易地接近藍鲸。
藍鲸眼裡星辰似海,光芒與冷漠交織的眼神,仿佛消亡邊界的餘聲。
我将它擁在懷裡,碎芒在幽藍的夜中靜靜沉浮,藍鲸哼吟着鲸歌,海豚的聲音竟弱了下去。
我問它:“你要做自己的信仰嗎?”藍鲸依舊唱着我能聽懂卻無法用語言描繪的歌。
我微笑着說:“那這裡也叫星空海好了,我們一起等待屬于我們的吳居藍。”
鲸歌依然,碎芒如同海裡的星星繁華着靜寂,閃爍着夢點。
月亮發着單調的金華,單調地陰晴圓缺,幽藍很涼,卻不冷。
老桉樹枝繁葉茂,綠雲叢叢間,隐約着瑩白色的果子。它擁有着敦厚的樹幹,很難想象這不過容納一個人存在的的空間竟撐起一片碧雲,在微風中微漾。
拂去落塵,窗外瑩藍的月光落進屋内如積水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