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冰原把青色長衫化成薄裙,毫無波瀾地直視天上那火輪一樣的圓,那個毒辣的太陽:“你别整天睡了,去找找自己能去哪座城吧。考核通過是個開始,不是終點。”
同樣明晃晃的日光,同樣萬裡無雲的天空,但空氣沒有跳起桑巴舞。
江甯剛剛出席完一場正式的會議,純黑的西裝革履,似有暗紋,隻領帶打着溫柔的淡紫色。江甯邁進院子,發現于熒正出神地盯着江甯古樸的院落中一枚紫色的盾牌,目不轉睛。
聽到身後有聲音,于熒問:“這是你的圖騰嗎?有讀書的雪松,還有兩隻玩球的瑞獸,好像在對峙,看誰先把對方怼出去。”江甯覺得很有趣:“你看到的它,是動态的?”于熒說:“不是,但是很有趣不是嗎?”江甯的西裝化成垂地的紫色長衫,短發也瞬間及腰,把棱角分明,卻略有滄桑之感的臉包裹在長發的柔軟中。江甯把手伸進袖子裡,取出一枚小盾牌:“送給你。”于熒接過,笑得很開心:“謝謝你。”
江甯随意把頭發绾起,随意問道:“你難道不怕嗎?一個人來一個陌生的城。”
于熒捏玩着紫色的盾牌,心想如果把一隻瑞獸擋住,另一隻會不會以為它不見了而着急呢。聽江甯問她,雙眉挑起:“若是怕,就不會來了。”
“哦?看來你還是個冒險家啊。”江甯把小茶壺填滿,将它坐上爐具:“那你覺得你做過最勇敢的事是什麼?”
“大概是……”于熒坐在石凳上,想了一下,淡淡笑了:“活下去吧……”
江甯疑惑,停下溫杯的雙手:“怎麼說?”
于熒發了會兒呆,垂首笑了:“曾經我住在一個巨大的卵殼裡,裡面有個很大很大的島,被幽藍的海水包圍着。除此之外還有一棵老榕樹,一棵随時能砸人的椰子樹。小島裡每時每刻都有星星月亮,特别美。後來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從裡面逃出來,但是在外面生活,吃一頓肚子就疼一次,有時候能遇到不會融化的棉花糖,可惜我隻喜歡肥蝦。再後來我上岸了,冰原告訴我,我是哺乳動物,不可能是卵生。”紫色的盾牌在于熒手中翻轉,露出有别針的那面,于熒不自禁的把它彈開,再鎖上,再彈開……:“要不是她提醒我,我都要忘記我是哺乳動物了……”
江甯聽完幽藍與藍鲸的故事,把熱茶遞給了久久不能回神的于熒。他看着于熒近乎把腦袋埋進茶水中地小酌,偷偷将袖中的錄音筆關掉。覺得于熒情緒平穩了,他單手撐下巴,身體稍微前傾,用隻有于熒能聽到的輕聲細語問了一個足以讓世界争議很久的問題:“你是……永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