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你是個混蛋……”于熒噘着嘴，眼淚像地上懸河一樣從眼裡溢出，貫到了下巴，被風一舔就墜了。于熒耳邊拿着手機的手咔咔作響，不知是骨頭太過僵硬，還是手機外殼要形變了。

“對不起……”鏡子在電話另一邊也是哽咽，然後是吸鼻聲。

“你是個混蛋……”于熒道。

“主人他們帶我回綠城了，對不起沒來得及跟你說……”鏡子也開始上氣不接下氣。

“混蛋金毛……”鏡子被接走的時候于熒在老榆那裡，而現在的于熒也要為去欣子那裡準備，根本來不及去綠城。于熒和鏡子知道這樣哭隻是徒勞，但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彼此的心情不痛苦。于熒繼續哭:“你皮球忘拿了傻狗……”

“送你了。”鏡子哭得深呼吸，又補充道:“隻要别吞了它你怎麼都成……”

“金毛你個大混蛋……”

……

帷幕一般的紫藤蘿瀑布下，于熒手裡捏玩紫色的小盾牌，聽到江甯問的問題，擡眼直視江甯，肯定地說:“不是。”

江甯默不作聲，不知在思量什麼。于熒盯住江甯斟茶的手，心想這個人的手掌真大，小茶盅在他指尖就像一枚乖巧的棋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甚至在懷疑我是不是在撒謊，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是。”于熒說着就從江甯手指中拿過半滿的茶盅，自顧自喝了起來。茶水很清新，隐隐有點苦味。

江甯神情有些複雜，把空手輕擡縮進袖子裡，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有節奏敲擊桌面:“你不是大陸的人。”

“是的。”于熒很坦誠。

“來這的目的？”

于熒自己給自己斟茶，倒了滿滿一杯，差不多快溢了出來。她指指玄武湖的方向:“養蝦。你知道原因。”

“那為什麼拒絕去醫院？”江甯停止敲擊桌面，于熒本身并沒有異樣，想到于熒被他架住靠近醫院的方向時那不正常的慌亂，甚至甯願回到湖裡，也不願意查看魚鈎傷了自己哪裡。江甯很難說服自己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