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微笑:“申城雖然不大,但是還是有家底招待于姑娘的。”
于熒笑得有些僵硬:“既然是于姑娘了……就肯定不是藍鲸的胃……”
後來吃飽喝足回到石城,江甯請于熒在教育學院食堂吃飯。
江甯不經意地提起:“聽說你去申城打劫去了?”
于熒委屈:“就吃了十顆章魚小丸子,沒那麼誇張……我和鏡子兜裡才有多少錢,沒怎麼玩就各回各家了……”
“江戶把菜譜發來了,想吃的時候來你們食堂。”說着丸子做好了,江甯推到于熒面前。
于熒一口氣吞下三個丸子,味道确實一模一樣:“至于這麼防我嗎?”
江甯解釋:“江戶走的是經濟文化路線,城内沒有養的了你的湖,城外雖然是大海,但不遠處是埋了國防力量的大陸分界線,雖然處于江水入海口,但是河床太高,你容易擱淺。跟我和冰原比起來,江戶确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過幾天,江甯的郵箱收到了來自下屬城魂蘇子的加急信件。
蘇子的信件通篇黑體加粗:“我看在您的面子上尊稱您一句首府大人,您快把您家的鲸領回去吧。我的園林湖水再繁盛,也養不夠藍鲸的一頓飯啊……我那都是觀賞魚蝦,塞她牙縫都不夠啊……”
江甯默默回複:“知道了……”
等于熒回到石城後,江甯推薦她去江裡找江豚玩。
于熒想到仙氣飄飄的蘇子全程機械的笑:“蘇子怎麼了嗎?”
“他的魚……是觀賞魚……你想吃可以去江裡找食用魚。”
于熒搖頭:“怪不得看着好看就是沒啥肉……”
似是想到了什麼,江甯把于熒的左手展開,原來傷疤的位置已經完全看不到痕迹。而根據出血量推算出的傷口深度與當時葉蕭的診斷結果并不符合,相同情況下正常愈合速度與程度遠比于熒的情況慢得多。江甯問:“你的細胞更新速度是先天的嗎?”
于熒罕見地突然沉默。江甯見狀,不打算繼續深究:“看樣子并不是天賦。它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傷痛在你身上停留的時間很短。”微涼的手被江甯松開,于熒似乎能聞到殘留在手背上清新的紫藤蘿花香,混沌而痛苦不堪的記憶慢慢被清冽的花香撫平。她對江甯展開一個充滿感謝的微笑。
三斤成了石城新的貓王,每天忙着和對手決鬥,保護貓族的婦孺,連于熒都不能輕易看到它的身影。被明令通知未經江甯允許禁止到處亂跑後,于熒把饑餓的眼神投向碩大的石城。
跟着導航來到懷念的蝦池,于熒正要從岸邊往池子裡蹦,江甯及時出現并阻攔:“喂,玄武湖已經不能進了。”
于熒滿臉疑惑:“?為什麼?”
“泥沙增多,河床擡高了。”
于熒“哦……”了一聲,很是失落,估計裡面即使有蝦,也不能吃盡興了:“看到您開始巡視工作,感覺您的手傷恢複得不錯。恭喜!”
江甯以為于熒覺得自己是在監視她:“你還說呢,要不是你之前設了城封,外面的人看不到你,城魂們也不至于集體驚慌。”
于熒想到什麼,說:“那是因為你們這河道裡塑料廢鐵魚鈎垃圾太多了,磕得我腦門疼。不過我感覺你當時一點也不驚慌啊?”
“那是因為我感覺到面前突然有股力量,擊破了才看到你。”
于熒後知後覺:“原來我的城封……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啊……”
江甯發自内心地笑,回想起于熒在遊泳池的人群中做數據,問:“為什麼總是遠離人群呢?你并不是不合群的性格。”
“我學文化以來所有資金都是老榆冰原支持的,等我工作了得還的,本來就是寄人籬下 ,我可沒錢去世界另一邊等待被人遺忘。越多人記住我,所需要的時間就越長,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和其他人有太多聯系。話說沒有黃綠相間的門匾還挺不習慣……”
江甯被于熒一席話激起許多靈感,如果自己沒有答應皇夏做城魂,他會不會和于熒一樣活得如此逍遙自在。聽她說起龍城的黃綠門匾,江甯問:“便利店?”
“對。龍城有對夫妻,男的姓金,女的姓唐,他們各開了一家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店面,後來生意很好,他們又開了不少分店。到最後龍城每一段街道都會有這兩家便利店,而且兩種名字的店總會開到一塊兒,要麼是隔壁,要麼面對面,不知道是依賴對方,還是在競争,總之挺有意思的。”于熒驚訝江甯居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自覺對這兩家便利店的聞名程度更加欽佩了。
過了一會兒,于熒從湖裡撈出不少蝦,隻見她一股腦倒進随身攜帶的鍋,随即灑了半袋鹽,拌勻後還湊上去聞了聞,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江甯疑惑:“你在做什麼?”
于熒立即說道:“飯啊。”
“這……做的什麼?”
“肥蝦,你嘗嘗?”于熒拿筷子夾起一隻手腳還在亂擺的蝦就往江甯嘴邊送。
江甯皺眉:“這都沒熟啊……就這麼吃?”
“我之前都是這麼吃的啊。”
“……”
于熒看他不吃,就送進自己嘴裡大快朵頤起來:“冰原還說我有創意呢。”
“所以她吃了?”
“隻吃過一次。然後她就随我折騰了。”
“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餐廳,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嘗試。”江甯實在是忍不住了。
于熒惆怅道:“聽我們院的前輩說,不同學院有不同的門禁……”
“食堂沒有。”
“好嘞~”于熒開心得像個小孩。
江甯笑:“看來你已經不需要心理疏導了。”
哲學院。
于熒與不苦湊在一起看一段視頻,内容大概講的是一群海豚圍成屏障防止白鲨攻擊遊泳的人類。
不苦問:“人類對海豚并不好,為什麼它們會保護人類呢?”
“人類一直秉承着一個文化特征,不論後代有多不懂事,長輩都會一邊責備一邊護着。”
“難道這些海豚都是上一代的人類退化的嗎?”
于熒看着不苦的眼睛,認真道:“不是退化,是為了适應陸地變海洋的環境而做出的變化。隻是時間太長,物種與血緣之間隔了很多東西。”
植物學院。
榕樹标本:“嗨,我們又見面了。”
于熒:“看來你在這裡生活的很好。”
“是啊,隻需要貢獻幾片葉子一點樹皮,人類就能高興好長時間。我也能好好在這裡曬太陽,睡安穩覺。”
于熒摸了摸脖子上的樹種,對它說:“看,這是你的玄孫的玄孫。種子發出人聽不到的聲音,但土壤裡幹瘦的标本更綠了一些。”
椰樹标本:“我聽說過你,末世的遺孤。”
于熒笑:“我也認識你,喜歡隐藏種子落地時間,拿椰子砸人的家族。”
“看來我的祖先給你留了很深的印象。”椰樹的葉子發出沙沙聲。
于熒道:“也許吧,不過對它來說,它應該對我的胃有更深的印象。”
海洋學院。
座頭鲸的後代:“我之前吃飯吃好好的,突然感覺嘴裡有什麼異物,有點大,感覺吞不下,就吐出去了。然後我一看居然是個人……”
于熒攤手:“那個人真不走運跑到你的飯盆裡了。”
座頭鲸吐了個泡泡:“咱們食道窄隻能吃小魚小蝦,我感覺他很走運。呀……他來了,我先走了。”
于熒一頭霧水,疑惑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