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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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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熒鮮少夢到這樣的場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很暈,但整個身體動彈不得。

一陣劇烈的搖晃過後,她感覺自己成了幼鲸,正把一朵漂亮的水母吃進去,吐出來,吃進去,又吐出來,最後水母拖着殘破的傘蓋和系成死結的觸須無力地随海浪漂浮。她欣賞着水母飄逸的身姿,腦袋卻冷不防被扇了一尾巴,她委屈巴巴看着發怒的媽媽和嚴肅的爸爸,不敢吱聲。

“對待生命,要麼友好相處,尊重對方的需要,要麼一招斃命,滿足自己的生存。”藍柯說:“虐待和殘殺是最低劣的行為,既拉低自己的層次,又臭名遠揚,家裡沒有這樣的先例。”

藍嫣給了可憐的水母痛快,把它推到藍藍嘴邊:“我們永遠都要用最誠摯的态度對待每一個生命,懂嗎?”

吸溜一聲,藍藍乖乖地把水母吸進嘴裡,三兩下嚼成碎片,吞進了肚子裡。

藍嫣一心給藍藍喂奶時,有頭巨大的鲨魚早已對幼小的藍藍虎視眈眈,就當他靠近母女倆時,藍柯半路沖出,用腦袋把饑餓的鲨魚撞得龇牙咧嘴,随即身上崩開一條口子,皮開肉綻的同時流出了大量鮮血,引來了一大群食肉魚。

藍柯把藍嫣和孩子護在身後,狠狠瞪着被食肉魚蠶食,不停向海底沉沒的鲨魚。他胸膛此起彼伏,發出特殊的聲音嚴厲警告周圍躍躍欲試的危險生物。

待藍藍吃飽,她的虎鲸夥伴與她碰碰頭,兩頭小鲸追逐打鬧中,虎鲸突然被一張特制的漁網網住,朝人類的船影飛去。見此,藍柯與藍嫣立馬把藍藍護在中間,慢慢下沉,期望可以逃離漁民的毒手。

藍風輕和少族長藍鲸的訂婚儀式已成,藍風輕的父親驕傲地遠望正在接受族人相認的女兒,眼裡偶然瞥見藍藍趴在爸爸的背上吐泡泡玩。他不禁對女兒的競争者表示嗤笑:“藍嫣生自本族,卻找了個外地鲸,根上就不正,養出的孩子都是這麼沒前途。”

得知藍柯以一鲸之力與饑餓的成年鲨魚決鬥打赢的藍風輕媽媽對自己的伴侶剜了個白眼:“藍柯一頭鲸就敢和鲨魚決鬥,護着老婆孩子不讓它靠近,你呢?能不能給孩子做個榜樣,遇到危險回回都是我護着你。你看見虎鲸、鲸鲨,跑得比孩子還快。”

藍爹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滿地表達着自己的醋意:“你不想和我過了就把藍柯搶過來呗,隻要你能打赢藍嫣。”

藍媽看藍爹那扶不上牆,還倒打一耙的樣子搓火得厲害,照着藍爹腦袋就是一尾巴。

聽藍風輕媽哭訴完,藍柯借機說藍藍遊遠了,他去看着。藍嫣把自己獵到的魚蝦分了一些,好不容易才把悲傷的藍媽勸了回去。藍柯越出海面,噴出一朵不悅的浪花:“藍風輕她爹太差勁,好吃懶做,這要是在我家,早就被淘汰了。”

藍嫣親昵地蹭蹭丈夫的頭:“誰叫我運氣這麼好,遇到你了呢?”

“也還得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帶我從鲨群逃了出去,我們家就真的無後了。”藍柯對着妻子噴出一朵愛心形狀的水霧,兩頭鲸親昵地纏成一截麻花。

藍藍遊過來,不小心和海豚撞到一起,穩住身形後,看到甜蜜地履行夫妻義務的爸爸媽媽咯咯直笑。她避開視線,遊向一邊找海豚比賽遊泳,給爸爸媽媽留下足夠的空間。

随後所有畫面全部破碎,世界恢複黑暗。狂風刮過,她吃了一嘴的沙。她失去了視覺,世界黑成一片,隻聽到身邊有小孩哭得像貓兒一樣,氣若遊絲。“誰在哭?”于熒問,沒有人回答,哭聲仍在繼續。她又問了一遍,卻發現隻是自己的意識在吼,嘴沒有任何動作,其實她并沒有張嘴發出聲。她掙紮,可心髒發出劇烈的疼痛,痛到牽引着全身經脈,遊離出自己的軀殼。她感覺胸膛異常悶堵,好似有一口血壓着氣管,讓她無法呼吸,疼痛使她不由自主地發抖。

海嫣溫柔地推了推陷入夢境的于熒,于熒在驚吓中猛然睜眼,吐出一大口唾液,抓着心髒處的衣服劇烈呼吸,好似離開水的魚。

海嫣的聲音雖然蒼老,但很輕柔:“寶貝啊,做噩夢了嗎?”

經過平複,于熒這才發現,自己的心髒根本不痛,隻是嘴裡分泌出的唾液堵在喉管,差點憋死她,她從床頭拿過手紙,把身上、被子上的口水擦幹淨,臉紅地說:“阿姨,實在不好意思,以前我不這樣來着,床單我明天洗吧。”說罷,于熒摸摸脖子,把項鍊解開丢進了床頭櫃。做完這一切,于熒長舒一口氣,這項鍊雖然方便,但有時候總有一種戴着狗項圈的感覺。

确定于熒重新安睡,海嫣蹑手蹑腳離開客房,随手關上了門。見江甯和江柯等在客廳,她歎口氣搖了搖頭,對着客房的方向止不住地哀傷。

盡管意外不斷,于熒還是言出必行,在天黑前不僅準備好了江甯要用的所有資料和演示文稿,還主動洗了被自己搞得一塌糊塗的枕巾被套。她把洗好的東西晾到院子裡,在廚房拿了個盆,把車厘子樹上夠得到的熟果子統統薅了下來。洗幹淨後,她又回到院子裡享受月光。不知道為什麼,江甯的家總讓她感覺到悲傷,還是屋外更讓她舒适與自在。

送于熒回學校宿舍的路上,江甯從後視鏡看到于熒臉色很不好:“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于熒戴着頭盔,在江甯背後很平靜地說:“以後有什麼事,都在工作室搞定吧。”

聽到這話,江甯着急起來,父母的體檢報告顯示,他們因為年邁,可能挺不過來年夏天。他把電動車停在安全的路邊,很嚴肅地摘下了頭盔:“你既然選擇了這份職業,那就請你在就任期間,對任何情況負責到底。”

“既然工作是固定的,那在工作室完成就好。”于熒不卑不亢地從車子後座站起,也摘下頭盔。

四目相視之中,江甯緩緩說道:“你不會是嫌工作太繁瑣,後悔了吧?”

于熒無視了江甯的激将法,把一枚小照片拿出來,情緒依然平靜:“解釋一下。”這個照片是她在昨晚撿掉在地上的紙張時發現的,照片已經泛黃,但還是能看清上面人的模樣——與自己一模一樣,而照片背後濺有幾小滴墨水,還寫了一行小字:“愛妻海燈。”

江甯略慌張地将照片拿過:“這個……”

“我知道,你想讓兩位老人沒有遺憾地度過晚年,我理解你的孝心。可我不認同你的自欺欺人,而且二老是何等聰慧,隻是不忍心戳穿你罷了。”于熒打斷江甯的解釋,理智地說:“這種不同時期卻擁有一張臉的低概率事件曆史上比比皆是,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是擁有同一個皮相,實質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江甯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和歉疚,而于熒不為所動:“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還是對彼此的生活保持距離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說完,于熒将頭盔挂在江甯的電動車後視鏡,頭也不回地朝着不遠處的地鐵站走去。

江甯回到家,發現父母已經在沙發上等他很久了。

江柯眼神溫暖看着他:“小石頭,你的心我們都明白,但于熒不是阿燈。”

“爸媽,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一切的。”江甯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站在二老面前,惹得兩個老人心疼不已。海嫣招手,示意江甯坐過來,江甯依言緊挨着母親坐下。海嫣瘦削的小手握緊江甯的大手,安慰道:“孩子,苦了你了。”

“能與你們親人一場,我覺得很幸福,很滿足。”江甯攬住母親的肩膀,笑着搖搖頭。

“如果她始終介意,就放棄吧,你當初不希望絆住海燈的幸福,我們現在也不希望她絆住你的幸福。”江柯和妻子相視而笑,希望江甯釋懷。

夜幕悄然降臨,照顧爸媽休息過後,江甯來到于熒睡過的客房。他輕輕坐在床邊,望着空白的枕頭,仿佛于熒還在這裡安睡。他昨晚也是和父母這樣安安靜靜看着安睡的于熒,他以為隻要家人不打擾地靜靜看一看“海燈”,于熒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當于熒出現症狀時,海嫣第一時間讓他和江柯走出房外,她來照顧陷入不安的姑娘。

經過艱難的思想鬥争,江甯緩緩躺在于熒趟過的地方,就好像他愛的人還在身邊。眼中酸澀感翻湧,這是想哭的前兆,可江甯現在沒有心髒,他感受得到難過,但無法産生眼淚。他隻好重新坐起,用深呼吸強行壓制住如浪濤般洶湧的悲傷。他翻找着床頭,想找塊糖,企圖用外物的甘甜滋潤一下苦澀的靈魂,他打開床頭櫃,卻發現了于熒忘記拿走的項鍊。想到自己的心可能在裡面,他反複嘗試,确信于熒的倉庫隻有她本人才能打開。他無奈,就着月光把東西放回了原位,并不打算主動提醒她,日後這可能是于熒再次回來的理由。

于熒回到宿舍,強撐着疲憊的身體洗漱完,倒頭就睡。很奇怪,本來困頓的身體一躺下反而沒有了睡意,海燈這個名字又開始在腦海中閃現。于熒心煩意亂,拼命深呼吸。

舍友兼職回來,發現于熒在床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身體不住的顫抖,滿頭大汗。她拍拍于熒:“怎麼了這是?”于熒喊了一句疼,舍友把耳朵湊近關切道:“什麼疼?哪裡疼?來月經了嗎?”

“心……心髒疼……”于熒皺着眉頭,汗水和着眼淚和鼻涕蹭了一枕頭。

舍友連忙拿出手機,剛要撥打急救電話,宿舍門便被敲響了,她趕緊過去開門,疑惑道:“你是……?”

葉蕭拿着于熒的錢包:“我是地質院的,于同學忘記拿東西,我給送回來。”

一聽來人是地質學院的,舍友瞬間義憤填膺開始質問:“你們地質院到底給她派了多少活,她心髒疼……你必須馬上和我把她送醫院去,你們地質院就等着上校園法庭吧。”

葉蕭聞言,立馬上前檢查于熒的身體情況,看到标準得像按照教科書生病的于熒,葉箫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一盞茶的功夫,沈甜帶着楊姿來了:“走吧,我倆安排好了。”

衆人連忙把于熒擡上擔架,臨走之時,葉蕭對着想跟上的舍友說:“今天太晚了,後面的事我會負責,謝謝你。”

舍友沒給她留好臉色,但手裡還是幫于熒收拾東西,等葉蕭三人把半昏迷的于熒擡走,她把于熒生病的消息發給了溫玫老師。

第二天,于熒在沈甜的宿舍醒來,她緩緩擡手,手上挂着水,心髒的刺疼消失了。

正在電腦上敲擊論文的沈甜餘光裡注意到吊瓶下的管子開始晃動,習慣性先點擊保存文檔,然後立馬回頭:“醒啦?你放心,這裡是我的宿舍,不是醫院,醫學院獸醫部的葉蕭給你看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就是過度勞累。這些是給你的藥。”說着把治療心肌炎的一大袋藥輕輕放到于熒的床頭。

于熒看了看用藥方法,擡頭問沈甜:“葉蕭人呢?”

“她去地質院給你請假了。”沈甜半是心疼半是責怪地說:“你說你也是,江甯不給你安排假期,你不要求他給你放假嗎?他是石頭,一個工作狂,工作起來不知道疲累,你還真傻傻跟着他的節奏來。”

“我以為永生不需要休息……”于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沈甜從飲水機上給于熒接了一杯水,遞給她:“永生的命是長一點,但又不是永動機。要是都照你這樣做,所有人幹起活來就都别休息了,一個個前仆後繼地累死在崗位上才好呢。”

地質學院碧海樓D108室内,看到上班時間已經過去将近兩個小時,而于熒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一邊核對新入庫的礦物标簽,一邊往電腦裡錄入信息的江甯不免有點焦慮:“她怎麼還不來。”

話音未落,葉蕭帶着滿腔怒火闖了進來,把江甯的辦公桌敲得震天響:“你帶她去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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