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答應的非常痛快:“行,沒問題,他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他還有一個老母親,現在還在他的家鄉種地”
“你問問他是否願意把他的母親也接到這裡?我可以像給你提供的條件一樣也給他一份,隻要他确實能夠像您說的那樣出色”。卓立仁怎麼這麼大方啊?他是覺得讓這些為他工作的俄國人都把家人全接過來,這些人應該會感恩戴德好好工作,也可以說是人質,不怕他們與别人裡外勾結禍害自己。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裡面,卓立仁完全處于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态,他和譚小春跟着馬克西姆先生一家接一家的走,這家買三匹馬,那家買五匹馬,當然還有的全部買下,還有幾個俄國人聽說有人在買馬,也跑過來問還要不要了?他們家裡的馬也打算賣掉,把卓立仁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一天下來到了晚上回到了木材廠,卓立仁讓陳強帶着幾個師兄弟先倒出來一個倉庫暫時存放這些寶貝,再把今天買回來的這些馬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怕弄錯了,查了三遍才最後确認,一共是九十七匹馬,除了那八匹比較特别的馬種,其餘的八十九匹都是膘肥體壯高大健碩的頓河馬。
讓卓立仁沒想到的是馬克西姆先生說的那位格裡高利?得米特裡耶維奇先生正好就在其中一家幹活,聽到馬克西姆先生給他介紹了卓立仁的情況和想雇傭他為卓立仁工作的想法,再看見他今天如此瘋狂的買馬,這個年紀還不到四十歲的哥薩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告訴他幹活那家的主人說自己辭職不幹了,然後就輕松愉快的幫着卓立仁他們把那些馬聚攏到一起,趕着回到了木材廠。
卓立仁問了格裡高利先生一個他特别關心的問題:用現在這些馬十年以後能繁衍出來多少匹馬?格裡高利先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告訴卓立仁,這些馬的比例不是太理想,按照正常情況這九十多匹馬經過十年以後應該能夠達到五六百匹馬的樣子,不過今天買回來的這些馬裡面的公馬就是種馬比較多,能夠懷孕生産小馬駒的母馬有點少,這個年代的小馬駒的成活率隻有百分之六十左右。這些馬的血統都很純正,絕對不能與别的品種的馬進行雜交,那樣會把馬的血統弄亂了。
這個情況是卓立仁完全沒想到的,現在的這些馬是從十幾個家庭裡面買來的,這些人家在以前來錢容易花錢也大方的時候,為了保證自己家的馬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繁育,都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保留至少一匹純種而且沒有閹割過的公馬做種馬,有的人家還有兩匹甚至更多,現在他們的經濟條件一落千丈,已經是捉襟見肘難以為繼了,馬都養不起了,再保留這麼多的公馬就沒什麼用了。
沒有經過閹割的公馬除了作為種馬其實沒什麼用處,也不能做戰馬,因為這些種馬一旦到了發情期,就會脾氣暴躁難以控制,它們可不管你現在想讓它幹嘛,遠不如母馬那樣脾氣溫順容易控制。這些人就想了一個辦法,幾個好朋友的家裡隻保留一匹最好的公馬做種馬,把其餘的公馬和大部分的母馬全部賣掉,這樣既減少了開支,等到将來一旦家裡的經濟條件有了好轉,還可以很快恢複馬群的數量,而且還是那些最好血統的純種馬。
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卓立仁買來的這八十九匹頓河馬裡邊竟然有二十一匹公馬,還都是沒經過閹割可以做種馬的那種,最關鍵的是那四匹阿拉伯馬裡邊有一匹是公馬,兩匹德國漢諾威馬還有兩匹阿哈爾捷金馬都是一公一母,這樣就在理論上保證了這些純種馬都可以保持血統純正的基礎上繼續繁育下去。格裡高利告訴卓立仁,如果不是現在的經濟形勢太糟糕,幾乎所有的人都得勒緊褲腰帶過緊日子,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的幸運弄到這麼多的種馬,現在隻要再多買來一些母馬就能夠快速增加馬群的繁育數量和速度了。
如果是在像草原上這樣的野生自然環境下放牧的馬群裡面,公馬和母馬的比例一般是一比二十或者三十,所以說卓立仁買回來的這些馬裡邊的公馬就有點多了,或者說母馬有些少了,二十多匹公馬至少還可以再搭配上兩三百匹母馬才比較符合自然規律。
聽了格裡高利的介紹,卓立仁馬上就想明白了為什麼他最近隻要和這些俄國人接觸就會有好事,而且花費的代價還那麼小,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這些俄國人以前依靠修建中東鐵路的機會,上下其手中飽私囊,一個個的都吃得腦滿腸肥,貪污的錢多得都沒地方藏了,還不敢往銀行裡邊存太多,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嗎?哈爾濱的外國銀行多起來已經是1908年以後的事了。1906年哈爾濱曾經有一個負責物資供應的俄國官員的家裡被盜走了近二十萬盧布的現金。
現在這一切都改變了,讓這些以前肥的流油的家夥再依靠那一點可憐的薪水過日子,恐怕比殺了他們還難受!要不怎麼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個人要是沒吃過沒見過還沒事,可是他隻要是吃過見過那些好東西了,你再讓他去吃糠咽菜,還不如直接弄死他得了。
卓立仁想到這裡打定主意,必須好好利用這幫子俄國人現在的困窘處境,從他們手裡得到更大的好處,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跟這些老毛子客氣啥呀?這些年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胡作非為強取豪奪幹的壞事還少嗎?現在不過是拿回來一點點利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