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告訴過你,名牌很重要一定要保管好嗎?這個也能弄丢嗎?”
“開學第一天就弄丢了,你為什麼不把自己也弄丢?”
殷白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燈光下媽媽那張陰沉的臉,他隻能低下頭:“對不起媽媽,明天…明天我會去找的。”
媽媽的神色緩和了些許,她猩紅的嘴唇扯出一抹笑容:“好哦,一定要及時找到哦,如果真的找不到,千萬要記得補辦一個。”
“好的媽媽。”
殷白快速應下,随即放下碗筷,以極快的速度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直至房門被鎖上,他懸着的心這才放松了下來。
殷白靠在門後,口中吐出一股濁氣,他無力的垂坐了下來,這裡緊繃的氛圍讓他有些不适,演技要精湛不能露出破綻就算了,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對勁,地獄之中口中的boss到底在哪裡?消除惡意的方法又是什麼?
他一概不知。
前方的未知危險及不穩定因素太多,他都想退出這場遊戲了。
【親愛的亡魂,感受到您有退出遊戲的意向,在這裡提醒您,遊戲已經開始,若要中途執意退出,作為您出爾反爾的代價,您的靈魂即刻就會被抹殺,請問您還要退出嗎?】
腦中突然響起冰冷的女聲,說出的卻讓人不寒而栗,殷白臉色更差,幾乎是立即答道:“不退出了。”
【呵呵,那就祝您遊戲愉快。】
語罷,她的聲音在殷白腦海中消失,殷白幾乎都能想象到她是如何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他無力的扶住了額頭,整個人縮在了房門後,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幸運”的被挑選參加了這樣的遊戲,按照這樣的進度下去,他必輸無疑,靈魂被抹殺的慘狀已經在他腦海中浮現。
說不害怕是假的,他一向是個很慫的人。
殷白的心态幾乎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但他還是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畢竟遊戲剛剛開始,不止是他,恐怕其他亡魂也是一頭霧水...總之,先扮演好這個角色總是不會錯的...
殷白這樣安慰着自己,開了空調後,迅速洗了個澡鑽進了柔軟的被褥當中。
雖然這裡未知的一切讓他恐懼,但柔軟的被窩不比什麼都強呢,總好過他在安息谷中那些不人不鬼的日子。
殷白原以為來到小世界後自己不會再夢見那個男人了,可是當時鐘來到午夜十二點時,他還是夢見了。
隻是這次,男人停止了哭泣,他難得的願意面對面朝着殷白,隻是殷白依舊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人坐在他對面,西裝筆挺,身形修長,寬肩窄腰,身材真是好極了,他看見男人拿出了一枚絲絨質的錦盒,朝着自己打開,裡面是一枚猩紅的鑽戒,正泛着微微的光芒。
殷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戒指,更沒有見過紅色的鑽石,鑽戒的指環上镌刻着繁複的花紋,内圈刻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整枚鑽戒看起來既古樸又精緻。
男人開口,聲音低醇磁厚:“小白,和我永遠在一起,好嗎?”
殷白有些發愣,不知該如何回答男人,可下一秒,他卻不受控制的張嘴:“你瘋了嗎?快收起來,讓别人看到了會怎麼議論我們呢?”
男人身子一怔,握着錦盒的指尖微微泛白,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你這是嫌我丢了你的臉面嗎?”
“不是…現在這個社會本來就對同性戀包容度不高,咱們倆這樣要是被發到網上,我還怎麼在學校立足呢?”
男人高大的身軀瑟縮了起來,他阖上了錦盒,聲音微微顫抖:“我知道了…”
可他還是不肯放棄,手中緊緊握着那枚錦盒,身子微微前傾,不死心的又問,甚至還壓低了聲音:“那我剛才說的…”
“…這個請求對于我來說太唐突了,不過我會考慮的。”
男人明白,殷白是在敷衍他,他緩緩收回了前傾的身子,語氣也漸漸冷了下來。
“是太唐突,還是你根本就不願意。”
殷白看見,男人握着錦盒的大手逐漸化為森森白骨,無數的鮮血從那被蒙了一層陰翳的面上滴落,殷白被吓得心跳加速,下意識就想逃,可他的身子卻像被定住了一般不得動彈。
男人來到殷白身邊,伸出他已化為白骨的指尖,輕輕撫摸着他白皙的面頰,他附在殷白耳邊溫柔的說道: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恨不得現在就結果了你,然後剖開你的胸腔,挖出你的心髒,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我怎樣都捂不熱。”
殷白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他看似面無表情,恐懼的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可是…我不舍得,我怎麼舍得傷害你?寶寶…你哭了?别哭啊寶寶,我不想你哭的。”
男人用指尖替他抹去淚水,說話的語氣仍然是那樣缱绻,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寶寶,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是你騙了我,不管接下來我做什麼,你應該都會原諒的吧。”
“不原諒也不可以哦,這是你.欠.我.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