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玄晖看清來人，立馬捂住耳朵，準備起身離席。

“愛教不教，我還不學了呢。”女孩神情得意，“待會輪到詩翎上場，你記得給她加油，至少我們氣勢上不能輸。”

唐生豫冷不丁從身後冒出，吓了兩人一跳。他見玄晖一人魂不守舍的模樣，好奇問到：“映霜呢？你們前不久不是常常在一起嗎？”

“被甩了，可憐。”齊安連連啧嘴，表現對失意人的同情。

玄晖默不作聲，低頭擺弄先前的戒指。唐生豫當齊安猜中了，上前拍拍玄晖的背，仰頭嗟歎道：“感情這事嘛，誰也說不清。你有空多去練練劍術，别想那麼多。”

“我不。”玄晖仍不擡頭，許是怕旁人擔憂，他幽怨地補上一句話表示自己沒事。

齊安沒見過他這個鬼樣子，狐疑地望向唐生豫，倒不敢說什麼風涼話了。她瞥見一旁來人，趕緊吆喝着逃離現場。

“岚姐、雲庭——我們一起為詩翎呐喊助威吧。”

她笑得天真燦爛，雲岚察覺後面的陰郁少年，心生憂慮，于是推開齊安上前詢問情況。玄晖裝不出無所謂的姿态，他的那句“沒事”無人信服。

雲岚淡出視線後，立即呼叫不明蹤迹的文苑楓，以一顆魔域高階妖獸的妖丹作酬勞，打探朱子曦因何抛棄玄晖。

文苑楓如何禁得住這誘惑，她的妖丹受損，總得找些法子彌補。

微生憂和擔心她道心不穩走歪路，一直反對她吸收其他妖物的妖丹。

簾帳悄然掀起一角，身側的男子無意偷窺她的隐私，隻是用極度不舍的溫柔語調挽留。他撫上女子光潔如玉的臂膀，由上至下慢慢親吻脊背每一處紅痕。

“起來，我有事。”

輕輕推開狄玖，文苑楓起身踏過一地紛亂的衣物，端坐鏡前耐心塗抹脂粉。

“記得你答應我的事。”狄玖躺回床上仰面閉目，回憶方才二人纏綿悱恻。

咚。

門被重重關上，女子已恢複常态離開，屋内僅剩一聲疲憊的喟歎。

*

自從于見薇聽說清英在璎那，朱子曦便整天受她糾纏，讓她講講這琴。

可朱子曦一個門外漢，哪懂這些，但人設立下了就不好随意打破，畢竟于見薇去落霞閣遊學過，認識馮浩歌，修為不淺。

因此朱子曦隻能跟着璎的引導發言。

一整天下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全程擔任毫無感情的傳聲筒，不具有任何自我意識。

痛苦，無奈，夾雜一點點苦澀。

朱子曦想回去躺屍。不然她《夜聞笙》的圖沒畫完，不睡覺去細化稿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文苑楓來救場，強行分開黏在一起的兩人，并轉移陣地至落霞閣觀賽區域，招來一堆于見薇的故友代為迎客，朱子曦終于脫身。

“于見薇真的很喜歡彈琴。”

認識不滿一天，朱子曦基本摸清了這人的喜好。

“不是真心喜歡，誰願意去找馮長老修習。”

文苑楓對馮浩歌的印象停留在多次被人針對上，确實不太樂意談起這人。

“話說，你和玄晖怎麼回事呀？雲岚告訴我，你把人甩了，而且一點不留戀。現在玄晖跟丢了魂似的，她們還挺擔心。”

“他怎麼了？”朱子曦一早上受于見薇折騰不停，壓根忘了回複玄晖一事。

“去找他不？”

“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朱子曦倒先委屈起來，要是玄晖主動來尋，她也能少受些琴藝、琴譜的折磨。

文苑楓收錢辦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就走。

張旭凝視文苑楓許久。

落入深淵的石子始終不得回音。他垂下眼眸，碾碎手中老舊的貝殼。

風卷走了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