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瞪大眼睛,不确定地問:“要騎這個去嗎?”
“兩公裡地,不然你走着去?”
自行車有些年頭了,車身上的油漆斑駁幾乎快要掉光了,前面的籃子看上去搖搖欲墜。
喻禾湊近仔細觀察,扭頭問:“真的能載兩個人?”
“放心,真摔着也是我墊下面。”
于是乎,喻禾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後座。
“走了。”
車子起步,喻禾内心夾雜着興奮與害怕,她小時候經常騎着小車在小區樓下到處轉悠,坐在後座還是第一次。她拘謹地将手放在腿上,兩條腿輕輕搖晃,耳邊微風拂過,花草樹木與她背道而馳,自由又惬意。
突然就想起偶像劇裡的橋段,劇中女主人公就像現在這樣坐在後座,輕輕依偎在男主人公背上。一瞬間她又搖搖頭,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輕輕擡頭盯着徐姜秩的後腦勺,他整個人融進金燦燦的暮光裡,明亮又耀眼,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候他們還是青澀懵懂的少年,愛恨不加掩飾。
三年足以消磨掉僅存的情感,他們生活中早已沒有了彼此。
她不想再傷害任何人,她永遠也邁不出那一步了。
陡然,車子猛地颠簸一下,喻禾的額頭撞上他堅硬的後背,她顧不上痛牢牢環住他的腰,防止掉下去。
徐姜秩明顯僵硬一下,輕咳一聲:“路不好走,抓緊。”
喻禾跟他拉開點距離,有些尴尬的松開手,改成輕捏衣角。
停下後,喻禾跳下來活動,屁股坐的生疼。
徐姜秩停好車後,示意她跟上,進了一戶人家。
原來這是一家四口經營的農家小飯館,隻在一張木闆上寫着“吃飯”二字,立在門前。
院子裡種了不少菜,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院子中間擺了兩三張桌子,平時也就附近的村民來偶爾下館子,幾乎沒有外地人來過。
喻禾跟着徐姜秩坐下,對面走來一個中年女人,一人遞給一張菜單。菜單是一張紙闆,上面全部都是手寫。喻禾看着菜名,都是一些家常菜而且價格比外面要便宜很多。
喻禾有些好奇:“你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笨啊,随便問問鎮子上的人不就知道了。”
“哦。”她拖長尾音,支起下巴,翻看菜單,“你點吧,你比較了解。”
“有什麼忌口嗎?”
“不要太辣。”
“老闆,涼拌雲絲、孜然牛肉、紅燒豬蹄再加個鲫魚豆腐湯。”
“你點的有點多吧,肯定吃不完。”
“這能打包。”
等菜的間隙,喻禾一直在觀察兩個小家夥,推着玩具車鏟着土玩,不哭不鬧,十分乖巧。
她蹲下來問他們:“你們叫什麼名字呀。”
稍大點的女孩開口道:“我叫歡歡。”
小男孩躲在姐姐身後,怯怯道:“我是,樂樂。”
歡歡樂樂,很美好的祝願。
小女孩看向徐姜秩,有些喜悅:“大哥哥,你給我帶糖了嗎?”
徐姜秩走過來,從兜裡摸出兩顆水果糖,彎唇淺笑,“還剩兩個,你和弟弟一人一顆。”
小女孩高興地接過,分給弟弟一個。
喻禾望着他的側臉,眼睫不自覺地輕顫,泛起陣陣悸動。
“喏。”
徐姜秩遞來一顆糖,她愣了一下,接過,發現是獨立包裝的維C片。
多吃無益,難怪會騙他們一人一個。
炊煙渺渺,飯香誘人。
飯菜一盤一盤端上來,喻禾咽了一下口水,肚子早已抗議。這段時間大家都是吃的食堂,清湯寡水的,一點肉沫都看不見。喻禾看見一隻野雞都想上去啃一口。
她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牛肉,輕輕吹了幾下,塞進嘴裡。
一口爆汁,牛肉很嫩,混着孜然的清香,好吃到舍不得咽下去。
她又嘗了其他菜,同樣十分好吃。
酒足飯飽過後,菜也被吃的差不多了。
她抿唇,堅信自己隻是太餓了。
“要不,再打包幾份吧。”一個人吃獨食心裡總有不安,她打算給吳真真帶點。
“随你。”
夜色昏沉,喻禾提着大包小包的飯菜去找吳真真。
已經提前給她發過信息,吳真真早就在門前等着。
她接過,聞見噴香的飯菜,随口一問:“可以啊,跟誰去吃的飯?”
“就是認識的朋友。”她有些心虛。
“不是大帥哥吧?”
“趕緊吃吧,等會就涼了。”
吳真真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她回到住處,正好跟胡營生碰上,小少年瘦得不成樣子,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她主動沖他打了個招呼,胡營生低着頭徑直走過,喻禾的手落在半空中。
喻禾讪讪放下,可能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較叛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