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往中間站站,我給你們照個合照。”喻禾指揮他們道。
“我這樣成不?”小胖理了理衣服,擺出一副深沉的樣子。
“很帥。”
鏡頭裡四人站成一排,身後是層層疊疊茂密的枝葉,徐姜秩站在中間,寬肩窄腰,神情寡淡,周身散發着冷冽決絕的氣息,自成一道風景。
“咔嚓”一聲,為這次扶貧項目測繪小組畫上了圓滿的句号。
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發生太多事情了。大家每天都奔走于山間,不論風吹日曬,曾累到虛脫,也曾險些喪命,好在都堅持下來了。
截止到現在,所有任務都已完成。
也許這次下山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了。
明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會坐上返程的大巴,離開這裡。
大家因此相識,也因此分離,很難再重聚。
“過的真快啊,一眨眼明天就要走了,想想還有點舍不得。”小胖整理着設備,狀似悲傷。
“你是舍不得食堂大姨多給你盛的那兩碗米飯吧。”一人開口。
此話一出,瞬間打破了壓抑的氣氛,引得大家笑出了聲。
“我當然是舍不得這裡啦,你們這群人就是嫉妒阿姨給我盛的飯比你們多。”
“是是是。”
收拾妥當之後,一行人下了山。
最後一頓晚飯格外隆重,擺了長長好幾桌,菜品也很豐富。附近村民得知大家即将離開,沒什麼能拿出手的,就自發做了一頓飯來感謝他們。
趁着還沒開飯,喻禾打開微博準備分享一些在這裡拍到的照片。
相冊裡存了太多張好看的美景,她一時間無從下手。
一張張翻過去,她的指尖停留在一張照片上。
這張照片沒什麼特别的,既沒有豐富的顔色搭配,也沒有什麼構圖技巧可言,像是在太陽即将消失在地平線時随手抓拍的一樣。
在這張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個很難注意到的背影,十分模糊,不點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一個人。
上面顯示的拍攝時間是五天前,其他人收工的早,她和徐姜秩留到了最後。下山途中,她走的很慢,拿着手機記錄山間景色,而徐姜秩走的很快,兩人逐漸拉開了距離。
喻禾毫無察覺,直到徐姜秩喊了一聲,讓她跟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一激靈,手中一滑,指尖誤觸到拍攝鍵,就有了這張照片。那時她着急趕路,并沒有意識到徐姜秩入了鏡,後來翻看相冊時才看到。
對她來說,這本該是張廢片,她卻一直留着。
喻禾鬼使神差地選擇了這張照片,排版時還做賊心虛地放到下面不起眼的位置,随後點擊了發送。
正好她做完這一切時,也到了開飯的時間。
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吳真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着她坐到了離烤乳豬最近的地方。
她剛坐下就發現斜對面是徐姜秩,連忙偏過頭去,對吳真真說:“這裡風水不好,我往旁邊坐坐。”
“别啊,你跑那邊就吃不到肉了。”她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都偏過頭,将目光移到喻禾身上,其中也包括徐姜秩。
她一下頓住,慢吞吞地收回想要逃跑的腳,重新坐了下來,說道:“謝謝你。”
擡起頭的一瞬,正好對上徐姜秩的視線,她佯裝淡定将頭扭到另一側,隔絕了他的目光。
晚飯開始,幾個老師輪流講了幾句台面話,無非都是一些大家辛苦了、工作做的很棒之類的。底下早就蠢蠢欲動,等老師發言完後,終于可以開動時,大家齊刷刷拿起筷子,暴風卷入,生怕吃不到。
到這裡這麼多天,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好,每個人都在埋頭苦吃,像幾輩子沒吃過飯。
沒過多久,桌子上的飯菜就被一掃而空,隻剩下殘渣。
吃飽喝足後,老徐提議大家站在一起,照一張大合照,紀念兩所高校的首次合作。
大家紛紛同意,合力将桌子移到一邊,騰出一塊空地。
喻禾本想站在邊上,卻直接被吳真真推到了中間,還一臉賊兮兮地說:“不要太感謝我哦。”
“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她擡頭發現正是徐姜秩,臉上錯愕了一秒,她快速起來整理好動作。
徐姜秩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懷裡就多了一個人。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勾了勾唇,“這麼着急投懷送抱?”
“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哦,正好就撞我身上了。”
喻禾無視他的話。隔了好遠,她對着吳真真握起拳頭,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吳真真一臉磕cp的樣子,用口型說了句“加油”,還指了指旁邊的徐姜秩。
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踮起腳尖眼神不斷探索着,看能不能換個位置,可惜大家都站的差不多了,她周圍被堵得密不透風,連個縫隙都沒有。
“要開始拍了。”徐姜秩出聲提醒她。
喻禾看了他一眼,無奈隻好站直身體,接受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