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沒說話,拉着她去水邊洗臉,苟利雲卻倔強地站着,不肯蹲下:“你還會跟我當朋友嗎?”
“沒把對方當朋友的人是你吧。”
苟利雲紅腫着眼睛搖頭:“我的小心思是真的,拿你當朋友也是真的。”
時微看着苟利雲那顆哭泣的雞窩腦袋覺得好笑,一想到苟利雲利用自己接近谷曼炀又實在是笑不出來。
兩種心情混雜在一起,她露出了一個很難形容的表情:“我看你拿我當橋才是真的!”
“不是這樣的,我——”說到這,苟利雲眉毛一皺,又是個要哭的前奏。
時微趕緊一擺手:“行了行了,快把臉洗幹淨。”
“你原諒我了嗎?”
時微别開頭:“你不哭我就原諒你,你再哭着給我丢人,我就跟你絕交。”
-
返程大巴上,學生們東倒西歪睡成一片,車内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呼噜聲。
時微卻是睡不着,因為她膝蓋疼大半天了,還沒來得及掀開褲腿檢查一眼。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心情。看着城市邊緣緩緩下沉的夕陽,她心裡美滋滋、樂悠悠,想到下周開始又能聽苟利雲聊八卦了,好像厭學情緒都淡去了幾分。
段嘉木突然從後排探出腦袋:“你倆和好啦?”
“你怎麼看出來的?”時微小聲問。
段嘉木看着苟利雲很不怎麼優雅的睡顔,了然一笑:“要是沒和好,她能睡得這麼安心?”
從大巴車上下來,高二的學生們就像歸山的野猴兒,往四面八方散去。時微找了個早餐店當地标,在門口等卞睿安一起回家。
卞睿安看到時微一身髒亂,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蹲下身,想要卷起她的校服褲腿檢查一番。時微眼疾手快把他攔住:“别看了,路上這麼多人呢,就是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說罷,她行動自如地走到大馬路邊,擡手就攔下了一輛出租。
回家路上,時微把與苟利雲和好的事情講給卞睿安聽,一路說得眉飛色舞,連司機師傅都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熱鬧。
下車後,時微一改方才大搖大擺地模樣,賴在原地不肯走了。
卞睿安看着她膝蓋,明知故問:“走啊,怎麼不走了。”
時微賴皮地扯他衣袖:“你背我。”
“為什麼?”
時微嘴角一抽:“不想就算了!”
卞睿安拿她沒有半點辦法,走到她前方俯下身:“上來。”
時微一點不客氣,勾住脖子,就往他背上跳。這不是卞睿安第一次背着她走了,卞睿安的後背,簡直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領地。
小的時候,累了要靠、困了要趴,長大之後反倒是接觸得少了些。
卞睿安一邊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就聽時微一直趴在他肩窩裡笑。
“心情這麼好,再跟你說個好消息。”
時微把腦袋往前伸:“什麼好消息?”
“今天秦清河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