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遊把蘇黎黎綁在凳子上,端詳一番連口紅都沒擦去、妝容一塌糊塗的面容,對某邪神的口味表示欽佩。
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可惜,謝樂遊對邪神的河童男友實在不感興趣。各種意義上。
剛才他默默站在門口,聽兩人交談聽了個大差不差,多少解開一些疑團。
蘇黎黎帶着任務來到這個世界,他的目标是謝樂遊。
而蘇黎黎的追求者,前邪神德萊文,把男大當做倒黴路人吞噬,變出新身體,卻撞上硬茬子。德萊文非但沒能成功吞噬男大的靈魂,還被反過來入侵的男大搶奪新身體,更是徹底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至于男大本身……疑似和蘇黎黎一樣,是擁有特殊意圖的任務者。這或許能解釋,為何男大對謝樂遊抱有可怖的執着。
因為謝樂遊,是男大盯上的獵物。
前面推論的事實無論多麼離譜,謝樂遊都覺得能夠接受,唯獨最後一點,讓他胸口略微憋悶。
果然前任什麼的,死了的比活着好。記憶永遠會負責美化一切。對雙方都是如此。
謝樂遊看了眼被他綁在另一張椅子上,和蘇黎黎背靠背的邪神德萊文,做出決定。他拿出手機,聯系秘書長。
平常秒接的電話這回破天荒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小謝總,難得見你下班時間聯系我。”
秘書長聲音穩重平淡,沒有調侃抱怨的意思。
謝樂遊卻有些不好意思,壓低聲音偷偷道:“有點重要的事,我隻能托付給放心的人處理。你現在有空,開車過來一趟月城大學接我嗎?”
擔心秘書長拒絕,謝樂遊随即補充道:“算加班工資,三倍,不,五倍!”
秘書長聞言頓了頓,聲音裡多出顯而易見的笑意:“不必,按照公司正常規定來就好。公司的規章制度都是我完稿後才上股東大會表決,我自然要以身作則。”
“我立刻動身,大約十分鐘後到,小謝總。”
嗚嗚嗚。
這是什麼靠譜的事業人!
謝樂遊決定把多出來的部分給秘書長算到當月獎金,算他私人的,大不了這個月他少往遊戲裡氪點金,少買幾個外觀時裝!
沒到十分鐘,他靠譜又忠心的秘書長先生就抵達謝樂遊身邊。
“接到電話時,我剛好在附近。”秘書長微笑,對休息室内的狼藉保持了相當程度上的驚人淡定。
秘書長的話及時解除了謝樂遊下意識的疑惑。
他點點頭,說道:“車你按照我吩咐,停演出廳後門了吧?”
“是的,小謝總。”
“好,過來搭把手,幫我把這兩人塞車上去。”謝樂遊嫌棄地戳了戳蘇黎黎的肩膀,見他沒醒過來的意思,隻好先把人解開,攬住腋下把人架起。
秘書長見狀,連忙快走幾步,從謝樂遊手中接過蘇黎黎:“小謝總,我來吧。”
謝樂遊沒和他争搶,便架起邪神。一行四人沿着隐秘的後台通道,往演出廳後門而去。
經過通道時,隐約能聽見前台嘈雜的議論聲。仔細分辨,全是對大失水準的男大、中途崩盤的蘇黎黎、一無所知瘋狂道歉的導演以及這出荒唐戲的質疑。
謝樂遊心中一沉。
今晚這出戲,最關鍵的兩個主角都陷入昏迷,被他帶走。就算不帶走,顯然心思也完全與話劇無關,注定是場鬧劇。
這對為話劇以及畢業演出精心籌備許久的所有人,都是難以忘記的傷害。
如果男大的靈魂還在邪神演化出的新身體裡,看見這一幕,他會感到由衷失落嗎?
謝樂遊不得而知。
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男大的靈魂在邪神身體裡,還是不在。
……
車上。
秘書長握住方向盤,謝樂遊撐住半邊側臉,看着副駕駛座的窗外。後座上倒着兩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昏迷家夥。
“你不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就不怕是違法犯罪?”謝樂遊忽然問。
“小謝總。你的意志,就是我目光所向。”秘書長目不斜視,神色淡然柔和。
“更何況,蘇家小少爺是你的未婚夫,你們并非毫無關系的存在。我想小謝總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謝樂遊哼笑一聲,感慨道:“你倒是信任我,消息也夠靈通。”
他又問:“交個實底,你覺得蘇黎黎這人怎麼樣?”
“……”這回秘書長沉默了片刻,才低聲給謝樂遊上眼藥,“小謝總,你别怪我多舌挑撥。我個人感覺,蘇小少爺不像表面上的心思纖弱單純,絕非易于之輩。”
“兩位謝董的決定,或許有些倉促欠妥。依照謝氏當今的身份地位,我不理解為何要同意與破落戶蘇氏的聯姻。無論從事業,還是從感情,都看不出如此匆忙敲定的理由。”
秘書長的直言不諱,叫謝樂遊聽得眼前一亮,不怒反喜!
和他爸媽的異常狀态相比,秘書長此刻正常得叫人熱淚盈眶。他多久沒見過正常人了?蒼天!
剛才秘書長急着接過蘇黎黎,謝樂遊還擔憂秘書長會不會也受到蘇黎黎帶來的影響,突發腦疾、眼疾開始“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