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淨聽完,沉默幾秒,不禁開始靈魂吟唱:【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①】
聽着在腦子裡都能五音不全,音節亂飛的歌聲,系統一個腦袋兩個大,打斷他的施法:[有話直說。]
桑淨停下貫耳魔音,不禁委屈巴巴控訴。
【我看别人穿書,要麼有原主記憶,要麼讀過原著,要麼金手指一大堆。我啥都沒有就算了,還要聽謎語人劇情簡介。嗚嗚嗚,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偏科,高考語文擦線不及格,閱讀理解經常零分……】
[……你想怎樣?]
想怎麼樣?
桑淨彎起眼睛狡黠一笑:【嘿嘿,先來幾個金手指呀?武器秘籍老爺爺,我不挑哒。】
[沒有。]
桑淨退而求其次:【看眼原著?記憶?讓我心裡有點數也行。】
系統再次毫不猶豫拒絕。
他鼓起嘴,憋了一口氣最後道:【那我以後要白話講解版任務總不過分吧?你糊裡糊塗說一堆,我聽不懂,怎麼做任務?】
魯迅有言:你說開個天窗,大家決計不允許。可若主張拆屋頂,他們便願意開天窗了。②
系統沉默片刻,果然選擇妥協。
[你假裝失憶,跟随面前這人返回聞人卯從前故居,查出三年前陷害之人并令其付出代價。]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顯得他多文盲似的。而且失憶還要假裝嗎?
面對眼前的陌生帥哥,桑淨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困惑歪頭:“你是誰?”
風知節神色逐漸暗淡。
他抿唇剛欲開口,眼眸忽然一冷。
桑淨兩臂突然被一前一後拽住,男人腰間長劍憑空出鞘,竟毫不猶豫朝這邊斬來。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偏頭躲避。
等了片刻,身上并無預料中的疼痛。桑淨試探着睜開一隻眼睛,發現其目标不是他,而是身後跟來的白影怪物。
那白影怪物其實是木質傀儡。巴弦不願進村,便如同迎親之日那樣,将五感意識投影至傀儡身上來陪他。
此刻傀儡單手捏住劍刃,猩紅獸瞳自傀儡面具浮現,正憤怒地望向攻擊他的人類。
他的娘子豈被他人觸碰!
狐妖控制傀儡,用力拉扯青年,意欲奪回。對面不願放手的人同樣加大力道。
這導緻的結果就是,夾在中央的桑淨被極盡展開,表情痛苦:“你們松手……”
他要物理意義地裂開了。
此話還未說完,左右對峙的兩人便同時動了起來。
傀儡木臂與劍刃相擊,擦出閃爍的火星。
桑淨隻瞧見一黑一白在視野裡咻咻咻亂飛,時不時還要被左拉一下,右扯一下。終于,一截發絲飄然落地,他的頭發遭到前所未有的重擊。
“停!”
打架的兩人被吼住。
桑淨終于站穩,甩開兩人的手,蹲下捧起地上那一撮烏黑發團,指尖顫抖。
一位大學生,可以用炸雞威脅他的健康,可以用金錢侮辱他的靈魂,但頭發一根也不容有失。
會削人頭發的還叫人嗎?!
看着他痛徹心扉的表情,風知節飛快眨了下眼睛,手中的劍默默往背後藏了藏。
“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十八層地獄幹嘛?”桑淨撇嘴,捧起他已故的親親頭發兇巴巴道,“人死不能複生,頭發斷了接不回去。”
風知節斂眸,身側的手用力攥緊。
“能。”
自木傀中發出巴弦的聲音。
它操縱木頭身體咔哒哒蹲下,攥住青年豁口的頭發,緩緩往下抹。松開的同時,頭發亦恢複原樣。
桑淨睜大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
[請文明用語。]
【統,你看,他會長頭發!他這輩子都不會秃吧?好羨慕~這書作者怎麼回事,為什麼男主啥也不會?】
[會。]
桑淨兩眼放光:【會啥?搬山移海,長生不老?】
[預知。]
紅條藍條一起讀的那種預知?
聽着也挺牛呐。
桑淨蒼蠅搓手:【那我——】
[原主乃大氣運者,能力天賜亦有天譴,你承擔不住因果。]系統淡然道,[何況有我在,你不必擁有。]
有他在,就是指那個大綱式謎語劇情導入?
桑淨心中哼哼兩聲,旋即朝傀儡揚起大大的笑容:“還是你最好了!”
傀儡僵硬地轉開臉。
桑淨笑眯眯起身,将心愛的頭發屍體丢掉,轉眸望向略顯失神的黑衣人:“閣下到底是誰?為何一見面就打打殺殺。”
風知節蹙眉:“你方才不是在同我賭氣?”
“氣啊。”桑淨理所當然道,“你削我頭發,我很生氣。”
這話對男人的打擊卻非常之大。
悲傷,失落,慶幸……淡漠的深眸中流轉着複雜的情緒,最終盡數化為平靜。他注視着青年,自我介紹:“捉妖師聯盟,風知節,亦是你的師兄。”
“師兄?”
青年目露驚喜,上前一步追問:“你認識從前的我?”
“自幼相識。”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青年又問:“那你可知我的姓名?”
風知節颔首:“聞人卯。”
“對,是這個名字。”
青年松懈下緊繃的身體,眼睫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