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淨回神，烏瞳一轉，彎成兩道月牙：“其四是，聞人卯失憶以後能言善辯，口若懸河，大家不要試圖來找他講道理，會氣暈。”

系統低笑。

桑淨揉揉耳朵：“你小心點笑。”

[為何？]

桑淨羞澀：“我們顔控多少都沾點聲控，統寶的聲音毫無合成痕迹，這麼好聽，萬一把我耳朵蘇掉了怎麼辦。”

[……]

這人嘴甜時亦無人能敵。

青年擡眸回味：“唔，聽起來好像還有點耳熟，你參考了誰的聲線？”

系統淡定轉移話題。

[能想到以上幾點，未全信丁子昂之言，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一些。]

桑淨立即驕傲地昂起下巴，嘚瑟抱臂，點着腳尖，身後無形的尾巴高高翹起。

“你太低估哥的含金量了。”

系統輕嗯一聲：[你也高估了他。]

桑淨狐疑：“誰？”

[丁子昂。]

丁子昂怎麼了？

青年為此疑惑之際，大門處傳來敲門聲，他透過敞開的房門望見王瑤放下掃帚，走向門樓裡。

沒一會兒，少年返回。

“哥哥，有人求見。”

桑淨帶着困惑，理理衣領，跟着他來到大門外。

面前青石小路站着一位清麗少女，鬓發簪一隻素銀钗，青絲妥帖地繞頸搭在左肩胸前，荷葉羅裙輕盈垂墜，每一道裙褶都一絲不苟。

望見青年現身，少女微微欠身：“小女甯聲聲，見過聞人公子。”

桑淨噔地一腳縮回門闆後。

【統子，這不會也是“助力”之一吧？臭男人騙就騙了，小姐姐我不太行，我緊張，而且她一看年紀就不大，你不要總在法律邊緣來回試探。】

[放心，不是你的百家飯。]

桑淨拍拍胸口松一口氣，調轉腳步又冒出來。

甯聲聲端立于門外，望着行為奇異的人，眸間閃過某種了然。

桑淨禮貌微笑：“甯小姐特意前來，有何要事？”

少女轉眸望向兩邊的道路，遠處有人伸着脖子朝這裡瞧，她微笑道：“可否方便進去詳談。”

桑淨颔首，側步讓開身子。

*

正廳内，甯聲聲坐在左方，目光掃過對面摔斷一條後脊木的圓椅，直入主題：“丁子昂乃小女表兄，昨日兄長歸家後同我說明情況，特來拜會。”

桑淨：“……”

聽過打了小的來老的，見過欺負妹妹來哥哥，倒是第一次遇見打了哥哥，小妹妹單槍匹馬上門的找場子的。

系統說的對，他确實高估了丁子昂。

高估了他的臉皮！

這家夥竟比自己還臭不要臉。

他側眸試探：“甯小姐想拜什麼？”

與那雙烏亮的眼睛對視片刻，甯聲聲鄭重道：“我想，與公子合作。”

“與我合作？”桑淨指向自己。

少女颔首：“正是。”

他有些好奇：“你不擔心我就是兇手，這麼做隻是為忽悠戲耍你們？甚至陷害你們？”

甯聲聲斂眸，微微抿唇。

“我的确有所懷疑，故深思一晚，今日方來一探究竟。”她望向主位坐着的昳麗青年，“如今見到您，确實如兄長所說。”

桑淨好奇：“他說什麼？”

“人雖可氣可恨，但言行奇特，不似從前，疑似中邪了。”

桑淨拉下臉。

果然沒憋什麼好屁。

少女莞爾，随後話音一轉。

“不過，公子有一句話說進了我的心裡。我不相信以聯盟與官府之能力，傾盡人力調查，三年仍隻有一道民間猜測。”

她端起茶杯，抿一口潤唇：“丁家本一方貴門，因牽扯朝中權鬥被株連，最後隻剩下我們兄妹三人，相依為命，情比手足。”

“我同兄長不同，我不信官府無能為力，亦不信他人随口揣測。大哥哥之死，我要查出一個真憑實據的真相，捉拿真兇，報仇雪恨。”

少女沉眸，露出與年紀不符的深沉。

啪啪啪——

桑淨感動，不禁為其鼓掌。

終于！終于遇見個正兒八經搞權謀複仇的了，嗚嗚嗚，太感動了。

他點頭如搗蒜：“好！我們攜手合作，抓出兇手，為我申冤，為你大哥哥報仇。到時候我跟師兄借把劍，咱們一劍戳死他。”

甯聲聲擡眸望向他，目光幽幽一頓，方才莞爾道：“小女喜歡淩遲。”

桑淨倒吸一口氣。

嘶，小小年紀，口味不小。

合作達成，甯聲聲稱有要務在身，起身告辭。

行至門前，她忽然轉身道：“有關聞人公子失憶與那符箓一事，小女已囑咐兄長切勿告知他人，便當做我們合作的誠意。”

桑淨：“……”

好不容易用一次腦子，沒想到是被她單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