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與太子謀 > 第130章 番外一·帝後日常

第130章 番外一·帝後日常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靳奚即位後,改年号為容清,廢除舊法,設新曆。

時而人人贊頌,一派欣欣向榮。

這時節下了幾回雪,新年已過,就到了上元節。

正是最凍人的天氣,宮人們搓着手打掃着檐下的積雪,來往侍女手中托着各色绫羅,紛紛往内殿布置了。

議政殿中暖意融融,熏着瓜果香,顯得清靜深幽。

謝瑾瑜換上了绯紅官服,立在案幾前看着正提着朱筆批閱奏折的靳奚,他神情專注,冷淡自持,見有人來,頭也未擡便問道:

“事情可都辦妥了?”

謝瑾瑜遞過一封折子,放在案幾上。

“這是北戎降書,隻要當今北戎皇帝在位之際,終生不再進犯大啟,還交出了另外的東西出來。”

靳奚聞言這才擡起頭。

他的睫羽濃密,在案邊燃起的如豆燈火給眼底投下了淡淡陰影,愈發高潔不可攀。

他接過謝瑾瑜遞過來厚厚的一疊信件,隻匆匆看了兩眼,便知北戎是将當年與葉亭貞密謀構陷沈嚴所來往的書信都交了過來。

這份誠心,足以看出北戎停戰決心。

“你着令将這信傳抄下去,沈家蒙受多年不白之冤,是時還其個清白。”

複而又想了想,前些日子讓人修葺了謝家老宅給他住,怕他還未習慣汴京生活。

又加了一句,“在京中還住的慣麼?”

謝瑾瑜剛要答話,又想起一樁事來,語氣微微動容。

“昨天夜裡正睡覺,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等屬下去時隻見門縫裡夾着一張紙,上面隻匆匆記有一個地址,一開始以為是诓人,等天不亮屬下去瞧時竟真有這個地,是家父與兩位兄長的安息之地。可屬下剛進城時,刑部說的是不知所蹤啊,這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靳奚也微微一怔,以當時葉亭貞下的命令,又怎會将其好好安葬?

但此事又是樁無頭公案,朱筆懸而未決,還是落不下那點紅,他最終擱在一旁。

等謝瑾瑜走後,季沉又派人通傳。

等他到時,靳奚正從座上起身,長身玉立臨窗靜聆檐上積雪消融之音,臉上露出兩分松快。

“陛下。”

靳奚收回目光,前幾日他允了季沉告假,今日才是他這些日子頭回見到他。

季沉比以往更消瘦了些,俊朗面容也黯淡了不少,若仔細看去還能看出淡青胡茬。

靳奚知曉他心中苦悶,在前些日子他已經下令因葉亭貞生前苛責發妻,不配為人夫為由,拟定和離書,二人已無半點幹系。

而蘇直已死,家中隻餘一個女眷。

遭遇如此變故,那蘇夫人也是終日神情恍惚,神智大不如常。

靳奚念其年邁,孤苦無依,隻能廢去蘇直官位,将其所藏珍寶盡數充公,隻留一兩仆人看管庭院。

“你前些日子可去了哪些地方?”

季沉拱手道,“去了趟江南,聽了兩回曲。”

靳奚喟歎道,“今後有何打算?”

此時檐下雪淅淅瀝瀝,盡數淌了下來。

因為開窗的緣故,寒風迎面而來,季沉仿佛被風迷了眼,眸中有潋滟水光。

他頓了頓,“就這樣罷,陳年爛賬還未清理幹淨,哪有心思想其他?”

靳奚将他看了兩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想寬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才顯得一如平日般将此事揭過。

季沉仿佛看出靳奚的踯躅,抿唇一笑,又仿佛回到了先前那個不羁的禦史大人,他将話題一轉:

“謹遵陛下聖意,臣已将參與修繕皇陵百姓盡數遣退,發放安撫銀兩,派人護送着回鄉,以現在的腳程,怕是已經到了。”

“如此甚好。”

靳奚沉吟一番,如今大啟最大的沉疴宿疾,便是在競逐豪奢、大興土木修築皇陵上所費甚巨,因此他上位第一日就廢止這項從前幾代君王流傳下來的習俗,但也遭到不少迂腐老臣的勸阻。

他并不會被這些所謂勸阻掣肘,一個眼風掃過,那些人便不敢吭聲,聯想起這位新帝是如何爬到這個位置上時,一并冷汗涔涔了。

更何況靳奚當初為臣子時,将朝堂一事看得透徹,若是太出頭被他揪住把柄就不太妙了。

因而隻能閉口不談。

但他們總能找到另一樁事情來彰顯自己的忠心,譬如勸靳奚廣開後宮,曆來大啟皇帝如他這般年歲早早就立了皇後,再不濟也有幾個嫔妃。

靳奚不堪其擾,以這些人年邁為由打發他們回家修養,一來二去他們也能咂摸出陛下的心意。

面色一變,誰也不敢提這事。

靳奚繼而能得片刻喘息。

他将思緒收回,想起今天是何日子。

“先前囑咐給你的事情可辦妥了?”

季沉看着他這幅模樣,一雙狐狸般的眼正好瞥見了他今日所着的高領衣裳。

正好将那修長脖頸遮住。

“陛下吩咐,臣豈有不應之理?都打點妥當了。”

他莫名咳了一聲,覺得待不住,便尋了個借口走出了大殿。

殿外積雪未消,多有幾分清冷。

季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被潔雪掩蓋下的是朵朵紅梅。

他雖隻窺得一角,卻足夠震撼。

想到這裡,季沉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一路跋山涉水,曆經生死,這兩人終于苦盡甘來了。

*

等到中午用午膳時,靳奚來到沉水閣。

這是他們幼時常來的玩樂之所。

後來先帝駕崩後就被蘇芸雲下令封閉起來,再無人踏足。

前些日子他派人收拾一番,布置陳設一如當年。

現下就成了他與沈荠的寝宮。

甫一進去,在殿内伺候的侍女剛要行禮,便被他擡手遣退了出去。

正值隆冬,他随手解下鶴氅,搭在屏風處,随後往裡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被重重帷幔遮掩的水流聲。

清泠泠的水聲,又仿佛帶着最隐秘的氤氲。

吳晴清即将臨盆,沈荠大清早包了些東西就去看望,在刑場時若不是她,怕事情更加棘手。

兩人一見面也很是高興,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臨走時依依不舍,沈荠隻好答應她下回再來瞧她。

去罷秦府,又去了連雲坊一趟,如今真相大白,沈家沉冤得雪,而鄰裡顧及起她的身份對她也是恭謹有禮。

紛紛對其跪拜了起來。

沈荠有些惶恐,讓他們不必多禮。

随後便去瞧了張嬸,這些年她就将張嬸視為母親,一開始本想給其置辦個宅子,出宮後時時看望也方便,但被張嬸一口回絕,說她已經習慣這樣平淡日子,如果突然富貴,于她晝夜不安。

沈荠思忖片刻,又想為她将舊宅子翻新,也被張嬸謝絕。

如今她走過人生大半,年輕喪夫,中年喪子,難免念舊。

已經不再圖謀什麼富貴。

于她而言,能守着一方菜畦,一瓦舊屋度過餘生就極好。

沈荠也不再勸慰,約定會時時來看望她。

臨走前,還看到張嬸與林老伯因為去留問題又在拌嘴。

她輕輕一笑,覺得有些事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殿裡更漏聲起,沈荠緩緩收回思緒。

洗的時辰有些久,水溫有些不大時宜,她聽到有輕緩的腳步聲還以為是侍女過來整理内務,忙道了句:

“水涼了,能否再添些熱水?”

她未着寸縷,全身浸在澆了牛乳和玫瑰花瓣的水中,隻露出潔白圓潤的肩頭。

被濕潤的烏發半遮半掩,愈顯春色。

很快,有縷縷暖意從脖頸處蜿蜒,帶着水流清越的聲音。

順着脖頸一路滑過潔白的脊背。

她微阖着眼,臉被熱氣熏的微紅。

窗外時不時傳來積雪消融淅淅瀝瀝的聲響,靳奚看着她那被熱氣氤氲披散下來的烏發,挽起袖子,又重新舀了一瓢水澆下。

不知是融雪聲,還是流水聲。

宛若在心中下起了永不停息的雨。

“你替我從壁櫥中選一件衣裳罷,待會預備着去司衣局。”

自從進宮來,她去司衣局比在沉水閣還勤。

因為發覺宮裡的針織技藝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給禁锢住,因此她打算傳授着法子給她們。

因而早出晚歸,以至于靳奚每每想同她一起用膳都尋不到時機。

今日還是他提前一個時辰将奏折都批閱完才正好碰到她。

說什麼,也不願放沈荠走。

他故意捱着時間,放緩了水流的速度,熱氣将他冷淡面容也沾上了淡淡绯紅。

沈荠見背後的人遲遲沒有動作,不覺心生詫異,微微警醒兩分。

她趁那人不備回頭,想一探究竟,卻被一把擁住,因熱氣而變得嬌豔欲滴的唇不防備被攫取,不自覺發出輕顫。

未着寸縷的身子因脫離溫熱水中,忍不住瑟縮,他察覺到将她擁得更緊。

寬大而繁複的錦袍還帶着涼意,沾上了不少水,沈荠止不住輕顫,聞着那股清冽氣息,已知來人是誰,她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脖頸。

靳奚耳緣微紅,感受着懷中人的微微戰栗,本來半阖着的眼蓦然瞥到什麼。

烏發微亂,半遮半掩,他卻瞥見她脊背上幾道突兀的傷痕。

輕輕用手撫了上去。

沈荠不明所以,卻被他緊緊從背後抱住。

“還疼麼?”

他的指尖微涼,輕輕撫在那些還未消退的疤痕上,醜陋而又突兀。

那是鞭痕。

離結痂已經有些日子,再加之上藥上的勤,現在好的差不多了。

沈荠搖搖頭,剛要出言寬慰他。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