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也意識到了老者所說的變天并不是字面意思,他面帶焦色的看向不遠處的大山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願柒業哥他們隊不要出事吧。
訓練有素的後勤小隊很快趕到了張齊巡一隊停駐的位置。
“不是說研究員信标消失了嗎?”負責帶隊的後勤人員一眼便認出了癱坐在地上的張齊巡,内心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這研究員不還好好的嗎?
不過出于負責任的工作态度,他還是立刻走到了張齊巡身邊高聲詢問道:“我們是巡山督查組,請問張先生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一直處在憤怒和茫然中的張齊巡,聽到這個聲音終于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撲向後勤組隊長,他死死扯住後勤組隊長的褲腿哭喊道:“我要舉報!要投訴!他們···他!他要殺了我!”
後勤隊長一時有些茫然,趕緊先安撫道:“現在已經沒事了,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你不要急,慢慢說,誰要誰要殺你?”
後勤隊長邊問着,邊眼神犀利的掃向了周圍或坐或站的其他幾人,時刻提防着他們中有人會沖出來“行兇”。
“他!他···”張齊巡的腦海中幾乎是立刻浮現出了柒業那張寒冰般的臉,但這個名字卻卡在他的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柒業?柒業是誰?柒業要殺他,誰信啊!?
張齊巡隻得咬牙閉嘴,嚴重的驚恐漸漸轉換成深不見底的憤怒。柒業!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他。
見張齊巡不說話,後勤隊長有些奇怪,隻好又問了一次。但張齊巡卻隻是搖搖頭死活不肯說是誰要殺了他,隻是開始祈求隊長帶他回去。見此,後勤隊長也是無奈,隻好先派人将張齊巡扶上了車,等回旅館之後再做安排。
送走張齊巡之後,隊長又用威嚴的目光掃向其他人語氣低沉的問道:“你們其他人怎麼回事?誰準備來解釋一下。”
衆人都很茫然,互相看看,還有好一半人都沒回過神來。最先失去搭檔的那個女生還在抽抽嗒嗒的哭泣,将現場的氣氛渲染得更是凄涼。
最後還是張擎率先向後勤隊長的方向走了幾步開口說道:“我們遇到了一隻很難對付的虛影,有人戰死了···至于其他的事,我想還是等一切之後,由你們親自去問柒業一級研究員比較好。”
柒業?後勤隊長有些茫然,他實在不明白張齊巡帶的組怎麼會牽扯上柒業這個一級研究員?但不管怎麼說,柒業的确是這次巡山的所有人中最具話語權的一位,由督查組直接詢問他,确實可以得出一個相對客觀的結論。
想通了這一點,後勤隊長便也不再耽擱,再次掃視衆人之後沉聲開口:“那你們七個也和我一起回去吧,不過我們會把你們先分開控制起來,這也是必要步驟,還望諒解。”
這原本隻是一句及其公式化的宣告,張擎卻在聽完很愣了愣,有些不解的回頭看向自己的隊員。七個?怎麼會是七個人?
他們隊除去張齊巡一共有十個人,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個隊員在結界中喪生了,然後其他人都逃出來了,剩下弘成和賈蜜二人留在結界中,最後弘成也出來了。但按照這樣算的話,除了最先喪失的隊員和賈蜜,應該還有八個人才對,怎麼會是七個。
張擎強打精神将剩下的人都細細辨認了一遍,最後發現不見的那個人居然就是弘成。
弘成不見了?難道我記錯了,他一開始就沒有逃出來?張擎有些茫然。但他也很快想起這裡之前還有那麼一隊人圍着弘成,他們好像都是弘成的同屆生。張擎很清楚,在聽到後勤人員正往這邊趕的聲音後,這些人便迅速散去了。
難道弘成跟他們一起走了?張擎還是有些疑惑,但此刻卻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搖搖頭,很快跟随自己的其他隊員一起上了返回旅館的後勤車。
“怎麼樣?”柒業看向已經飛落在自己肩頭的幹桂。
“很微弱···不過的确有一隻符合描述的羽蛇虛影,看這個能量級别···”幹桂認真感受了一下随後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已經突破七成了,而且數據能量已經接近八成的級别。它就在這個山谷裡面。”
幹桂說着看向不遠處的山谷,這個山谷不算深,底下是茂密的樹林,隐約還可以聽到一些水聲。衆人此時就站在山谷不遠處的高地向下俯瞰着,這樣看去倒并沒有什麼異常出現,隻是很普通,很甯靜的一處自然谷地。
聽完幹桂的話,柒業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如果現在不抓緊消滅這隻虛影,等它另一顆水晶重新長出來隻怕是要更難對付。這本就是隻處在快速成長中的虛影,之後說不定還有長到十成的風險。而現在說是接近八成,但終歸也隻有一顆水晶。隻要做好防備,加上還有其他隊員在,風險也不算太大。
正當柒業權衡之時,淩菲和橫煉帶自己的隊伍趕了過來。
“找到虛影了嗎?”橫煉迫不及待地的問道。
比起自己隊這隻要死不活的貓頭鷹,他甚至覺得直接問被他視為死對頭的柒業更加靠譜。
“你們過來幹什麼。”柒業沒有回答橫煉的話,隻是皺眉看向剛到的衆人。
“我們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淩菲接過話頭,又面帶擔憂的掃了眼身後衆人,衆人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柒業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目光銳利的盯向混在其中的某一個人——弘成。
淩菲也發現了這點,急忙解釋道:“成哥對這個虛影會比較了解,他也想幫蜜姐報仇。”
“不必。”柒業冷冷的看了淩菲一眼,随即便轉向了自己的隊員。
衆人頓時都覺得有些尴尬,心中原本就積蓄的對于柒業的不滿,此時更是重新燃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終于有一個人忍不住向柒業喊道:“我們好心想給你幫忙,你這什麼态度?天天擺這副樣子給誰看啊?”
柒業也沒有理會這人的憤怒,隻是繼續語氣冰冷的說道:“我信不過你們。”
扔下這句話,柒業便重新看向自己的隊員說道:“對面是類八成虛影,有人不想進去就現在說。”
“好久沒遇到過這種強敵了,求之不得呢。”宋梓琪臉上閃出興奮又瘋狂的笑容。
在她身後,她的弟弟宋梓儀也握緊了自己的唐刀,眼中少有的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嗜血之色。
嶽骨和栖流也微微向前一步,表示自己不會退出。
皮爾森則有些猶豫的看了身邊的艾爾一眼說道:“艾爾就不進去了。”
“我可以進去!”艾爾立刻不服氣的反駁道。
皮爾森将大手覆在艾爾毛茸茸的頭上用力揉了揉說道:“聽話。”
艾爾有些氣惱,但他還是從皮爾森的動作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随即便隻是撅了撅嘴,并沒有再提出要一同進入。
柒業又将視線轉向了那安,但還沒等他開口,幹桂就立刻飛到他和那安之間有些緊張的開口說道:“那安不能進去!”
柒業微微一愣,但随即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的确,這次會很危險,你留在外面。”
幹桂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的那安:“你和艾爾跟我一起呆在外面,結界内外時間流速不同,也要不了多久的。”
那安輕輕咬了咬嘴唇似有些不情願,她斟酌了半晌才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沒有等她出聲,一個人影便飛速撞到了她的身前,巨大的力道撞得她一個踉跄直接向後倒去。
慌亂中那安似乎瞥見這個人影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張開的大嘴隐約在重複說着: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