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齊發……
妙玄輕笑一聲,拉過徒弟,女子也蹲下身。
草叢中黑氣四起,潛伏已久的邪祟猛沖向弓箭方向。
由于她的提前預判,撲向她的邪祟成了合格的擋箭牌。
被激怒的邪祟朝士兵而去,那凡間女子見勢也跑去角落,生怕誤傷。
如妙玄所料,邪祟将凡人捕殺一空後,受古神規則反噬奄奄一息。
那女子卻還未離去,跪地虔誠搖卦。
金錢卦嘩啦啦灑落一地。
若空好奇走近。
“裡表見徹,着此盡現!”
“小心!”妙玄用術将徒弟拉至自己身邊,竟未躲過。
顯身咒起效,若空毫無防備地露出身形。
“人身成仙?竟已到此修為。”妙玄饒有興緻地看向地上因強行顯性比自己仙階高的若空,不斷喘着粗氣的女子。
“不對,還有……”她翻身爬起,甩出兩張黃符,企圖讓妙玄現身。
本隻有一口氣的邪祟受若空靈力所誘,鉚足勁朝她撲來,企圖借用她的身體代替天罰。
妙玄睨了眼,揮掌給它最後一擊,飛來的黃符也一同擊碎四散開來。
她知道自己若還不現身,這姑娘怕是要拼盡修為。
“你找我?”妙玄背起手,緩步朝她走去。
“仙師再上,請受弟子一拜。”
她倒不客氣,納頭便拜,想是一早便沖着她來的。
“我是妖怪,隻教妖術,教不了你這修道之人。”妙玄臉不紅心不跳哄騙面前小孩兒。
“您休诓我,我算過了,我此生必拜您為師。”
“你那卦錯了。”她蹲下,直視女子雙眸。
眼神清澈,确實為修行之材,不過她隻覺着流蒼山有若空一個小孩兒便夠了,她也隻需一位徒弟。
“怎麼可能,我從小學占蔔,我的卦比劍都準。”
“哈哈哈……”妙玄不覺笑出聲。
眼看拗不過她,心生一計。
“你的卦竟如此準,也定能尋到我妙玄的住處吧。”
“當然!”姑娘起身驕傲道。
“若是你能找到我那清源洞天,我便收你為徒。”
她說着帶若空一同飛遠,隻剩袅袅餘音在林間環繞。
那清源洞天壓根不是她的洞府,連若空都忍不住問:“師尊您與那人間執權者曾有過節?”
隻因清源洞府是清音仙子的洞府。
妙玄輕笑,搖頭,“前些日子,她道是邪祟肆虐正缺人手,便給她送些。”
“可那女子修為低微,到其手下恐兇多吉少。”若空想起自己的修為都難抗污濁,何況女子剛得道。
妙玄看出她的擔憂,摸摸她腦袋,安慰:“無事,她是執權者,行神權,護人間安甯,手下衆多,還不至于讓這麼一位法力低微者上戰場。”
“加上有我引薦,也該收留她。”
“可……”雖是這般說,若空仍舊不安。
“清音上神雖非武神,職務危險,卻是放眼四界少有的極純善之人,若非如此也号令不了她手下一衆兵馬。”
“況且……”妙玄頓住話,瞥向若空,“我也沒收徒打算。”
山間路狹,雲霧漸起,遮蓋遠山,崎岖山路上薄薄一層青苔。
越是走進山門,越是聽到激烈的打鬥聲,忽遠忽近。
她不疾不徐,仍舊漫步青石闆上。
聲音一來一回,不是剛打發那位女子,該是位受傷的上仙。
倆都進不了流蒼山,隻得在山門處徘徊。
待她臨近,女仙正與邪祟死鬥,鮮紅的血浸濕玄色外衣,看不出顔色,透出濃濃的血腥。
她身姿卓絕,一招一式都能看出是常年習武,手腕處銀鈴卻不響,妙玄大緻猜到裡邊裝着些不容她人窺視之物。
待她想仔細一觀,對方直刺邪祟,當即便讓那物散了魂。
下手倒是幹脆。
她也力竭跪地,頭上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流出汩汩液體落在石階上留下連續的圓點。
若空着急地看向妙玄。
她的臉風平浪靜,像不受波及的死水。
“上神妙玄,求……求您……”
妙玄記得這位女仙,那日若空病重,明月求她帶回徒弟魂魄時,她追上邪祟時,正與那東西纏鬥的便是她。
當日那邪祟吞了衆仙,帶着各式神器,她都能打上幾個來回。
剛被她散了魂的東西可沒那日有威脅力,能将她重傷至此。
“師尊,咱們把她帶回去休養吧。”若空見她仍未行動,先行做下決定。
若空的話将妙玄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她扭頭看向徒弟臉上焦急的神色,也就先松了口:“好。”
聽到答應的話,那女仙才安下心,失去意識。
妙玄本不愛管世間閑事,以往就算有誰屍體躺她山門口,她也隻會給對方一腳,踹回山腳喂野花。
不過若空在意,也就由着她帶些仙妖進山,傷好便離山。
可眼前這位怕是沒平時簡單。
她盯着石床上躺着的女仙。
靈力環繞,逐漸修複她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