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辭。”
在靈力放大的感官下,林謠把這句稱呼聽得很是清楚。
慢悠悠将棉被從身上拉下,鋪好,疲倦地尋找聲音來源,擡腳便來了林謠房間。
昏黃的燈光,是她出門時并未關閉的。
林謠握住黑色門把的手,被妙玄按住,卧室門并未打開。
“書辭?”
林謠驚喜地望向妙玄,那是與她戀人相同樣貌的臉。
松開的手,立刻握上。
“有沒有受傷?”
妙玄長歎一聲,自顧自想道,“這兒還有一個情癡。”
林謠聽到歎氣,又緊張起來。
左右看看。
妙玄卻沒有反應。
“不對,你是誰?”林謠逃避的目光閃爍。
“本尊是何人,你不是最清楚?”
“你是妙玄?”林謠看向那雙與書辭迥然不同的眼瞳。
她大步向前,走進陽台,妙玄好奇,也跟了上去。
隻見她抓起陽台桌上的刀,轉身抵在妙玄脖頸上,“放書辭回來。”
妙玄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人,漫不經心上前一步,再次确認這倆确實般配。
“小姑娘,這身體可不是吾的。”她偏起頭方便她把刀刃抵得更近。
林謠卻慌亂地松了力氣。
“别怪本尊沒提醒你,此身死,書辭便徹底從世間消失,如何待我,你自估量。”
她徹底洩了氣,水果刀從指尖滑落。
妙玄揮手将它放回原處。
昏暗的燈光下,她清晰看到書辭的頸上那道紅色的劃痕滲出點點血迹。
她垂下眼眸,從櫃中拉出醫藥盒,取出創可貼,遞給她:“貼下傷口。”話語中多了些命令語氣,妙玄也不與她計較。
“有茶,請你與我一道等着書辭回來。”林謠對上妙玄眼睛,有種不得不喝的強迫感。
“行……那就與你吃一盞。”
陽台處窗戶并未打開,落地窗旁怪異地安裝着正好能站下一個人的空置花架。
她笑着端起林謠沏的熱茶,黯淡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似有微弱的光亮在側閃動。
林謠伸手為書辭拍開。
“作何?”妙玄止住她伸來的手。
林謠也馬上收回。
“你可知書辭為何每次在你撞破時都要将你的記憶清除。”妙玄閑聊
“不知你所說何事。”她沒打算回複對方問題。
妙玄并未拆穿她,雖說前幾日書辭便已将此事試探出結果,不過她既然不願說,那便由着這小孩兒吧。
幾盞茶後,書辭趕了回來。
“咦……這什麼東西,這麼難喝……”書辭癟起個嘴,低頭看向手裡的黑色濃湯,“你用這東西謀殺妙玄啊?”
林謠猛地看向她,眼中逐漸蓄滿淚水。
看着剛剛冷漠的臉上,表情生動起來。
“沒事的,我回來了。”書辭看向那委屈極了的模樣,安慰着,“我答應過你,不管經曆什麼,都不會抛下你一人。”她起
身擁住林謠。
“書辭……诶!”靈生突然從房間走出,見着兩人正擁在一起,秒懂地偏過頭,“不不不好意思哈。”
“怨鬼侵身對凡人有害,給你些草藥,好生将養着。”她右手捂住雙眼,左手扔出幾包成串的草藥,“攪攪擾了。”她語速
快得像一段饒舌,書辭還未道謝,就沒了蹤影。
林謠結束苦難的喝藥生活,眼巴巴望着幾包草藥,哭笑不得。
書辭瞥了她一眼,便知她所想,試圖安慰道:“其實你這茶和這藥味道差不多。”
她笑道:“我知道你有靈力護體,會活得久些。”
書辭并未想到她會聊起此事,撓了撓後腦勺,發現脖頸處貼上了創可貼。
這遮蓋下似乎是真正的傷口,不過她不想提起此事。
“我會盡力活得長一些,和你在僅有的時間裡相伴長一些。”她笑着。
書辭卻不自覺避開雙眼,她也無法将自己的秘密傾訴。
“所以!”她嚴肅,“今天要嚴重批評書辭小朋友,不報備,背着我偷偷跑出去做任務,萬一有個三長……”她呸呸止住話,避谶,佯裝生氣。
“我錯了,接受懲罰。”書辭毫不遲疑,認道。
“罰你出任務必須帶上女朋友。”林謠溫柔地捧起書辭的臉頰。
“帶上……”書辭猶豫地重複了其中兩字,她不告知林謠,便是要她不知自己行蹤,以免跟來。
雖然有規則保護,可終是沒有自保力的凡人,難免誤傷。
若是在任務中她上前保護自己,攻擊之人死便死了,可她的林謠也沒有來世。
她不能讓今日之事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