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傑早就知道沈夜熙和苻蒹葭會結婚,但他一直沒有告訴衛夢,他怕她傷心,也不想沈夜熙的消息在占據她的思維。可沈夜熙居然大張旗鼓地回來了,這叫薛采傑無比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是沒有好奇過沈怎麼突然變心,跟姓苻的女人在一起,但他想來不是多嘴多心的性子,情敵放手了,他隻樂見其成,‘勁敵滾球了,夢夢除了嫁給我還能嫁給誰?美滋滋~’薛采傑加緊了對衛夢的追求,導緻後者一段時間内不堪其擾。
對那二人的結合,薛采傑唯一的怨言就是,苻不管怎麼說也是Light的前内部核心人員,雖說有幫助己方,但萬一是卧底呢?‘就不能換個變心對象嗎?将夜總部的俄羅斯大波妹也不錯呀!雖然不及夢夢含蓄的性感。’
這天薛采傑又開着騷包的超跑,在時代廣場樓下等她下班。見她遲遲不下來,他狐疑地上了樓,‘怎麼工作到這麼晚?老闆也太壓榨員工了,不行,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她送進老林的公司好生養着。’
廣場裡的燈已經熄得差不多了,海瀾世家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薛采傑蹙眉走進去,隐約聽見角落裡有人啜泣的聲音。
“夢夢?”
“你不要過來,我想一個人靜靜。”明顯是哭腔。
“夢夢,你先跟我離開這,等會兒保安就把大門鎖上了,你難道要在這裡過夜?”薛采傑走到他身邊,抱着她把她拉起來。
他懷裡的女人得到了依靠,再也藏不住悲傷,“采傑……他不要我了,嗚嗚……”
‘果然是這樣……’薛采傑的眼神暗了下去。
衛夢在薛采傑的安撫下回了家。
她哭淚了,便昏睡過去,蒼白的小臉上凝着淚痕,連在睡夢中都皺着眉頭,看起來楚楚可憐。薛采傑歎了口氣,給她掖好被角,而後輕手輕腳地離開。
他不是沒生過陰暗的心思,可這些年他表面上是□□首領,做的都是為民除害保護他人的事,堅持走在對方黑暗勢力的前線,出死入生,有這樣經曆的人思想覺悟是很高的,已非原B線上那個自卑自鄙的小喽啰,且每當看到女人流淚或流露出脆弱的表情,他就不忍心傷害她。‘唉,輸了,我這輩子都輸給你了,衛夢。’
當夜,衛夢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沈夜熙對自己極盡冷漠,為了苻蒹葭,各種打臉她,她狼狽不堪,頹然地委頓于地,被世人看盡笑話。末了,沈夜熙寒若冰雪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蠢貨?”她猛地被驚醒,然後發現,夢基本是真的,沈夜熙真的和苻蒹葭在一起了,并且漠然地離開了自己。
現實忽然變成了噩夢,不知如何才能醒來。
黑夜無情地俯視着抱被哭泣的女人。
為了生活,衛夢還是每天得去商場報道。但她最近經常因為失神而出錯,被上一級的人責罵,加上叫傅子恒的有夫之婦三番四次來騷擾,所以當薛采傑再次提出讓她去他朋友的公司上班,她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她現在的狀态真的不适合繼續扮演服務人員,在林氏網遊公司“榮耀之海”裡,她可以秉個閑職,發呆、喝茶、玩遊戲都沒關系。日子雖然清閑,卻愈發味同嚼蠟。薛采傑一個□□頭子,近日裡抛開繁雜的事務,三天兩頭到網遊公司報道,為的就是開導她。可她依舊不怎麼開心,最多強顔歡笑下。
網遊公司的老闆,老林是薛采傑早年救下來的一個人,也在幫Shadow做事,算是Shadow的下線。每天,榮耀之海特立部的員工都會假扮玩家,在各個遊戲公會和論壇裡散布類似于“揭發暗黑組織Light驚天内幕”的言論,由于玩遊戲的人裡中二病和輕信傳言者的比例很高,“光禍論”已甚嚣塵上。
Shadow逐漸形成能與Light抗衡的強勁勢力,可這并不說明Shadow的老大就能輕松,反而因為對峙形式越發明顯,而更加忙碌,并且處境危險。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薛采傑,顯然太過于放松了。
衛夢加入“榮耀之海”半個月後,她遞交了辭呈。薛采傑來到她辦公室沒見到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已經走了。她家裡也沒人,衣櫃裡的衣服和抽屜裡的化妝品少了一些,雜物間的行李箱不見了,他立即明白了,火急火燎地趕去火車站。
衛夢之前的工資很低,在有後台的榮耀之海沒呆滿月,所以她連飛機票都買不起,薛采傑敢肯定,她要是出遠門一定會去火車站。他果然在那附近找到了衛夢。
當下已入秋,帝都的空氣已降至十度以下,街道上的樹木枯敗,風一吹就簌簌地掉下黃色的葉子,四下光景有些蕭瑟,襯得那拖着海藍色行李箱的背影也顯得落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