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被三雙眼睛盯住,休卻沒有一點不自在的,他快速拍動翅膀,留下一句“先躲起來”便率先朝山腳樹林方向飛去。
的确,現在他們幾個就在剛才襲擊造成的深溝上方,如此大的動靜肯定會吸引很多注意力,到時候他們三個難免會被當作相關人員被盯上。
本以為會不屑躲藏的朝陽冷哼一聲,居然也跟了過去,不過卻并沒有和休選擇同一個落腳點,而是隔了段距離一前一後鑽進了靠近這邊山脊的深林中。
落地後,路過立刻使勁想要推開朝陽再退到路遠身後,然而左手腕卻被朝陽死死握住無法擺脫,然後就這樣似笑非笑地看着暫時放棄掙紮的路遠。
猜不出來對方到底什麼态度的路過的确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之前在空間裡他們這邊可是狠狠“欺負”了失去力量的朝陽,而現在顯然對方已經恢複了力量,并且已經鎖定了路過。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出來以後,我幫你去破壞那個封印,你放我們一馬。”路過試探道,他之前忽悠朝陽說什麼輸家出不來的,但實際上路過自己先出來了,而他則和路遠一起出來,顯然是自己打了自己臉。好在路過臉皮夠厚,這會兒還能裝沒事人一樣岔開話題,想糊弄過關——實在不行就拿“調查問卷”來背鍋。
朝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引開了注意了,他并沒有糾結為什麼出來的順序有問題,而是對休産生了興趣:“剛剛那個死靈是誰?”
“我們和他不熟。對了,龍豆豆呢?”路過的腦中閃過遇到休之後的一堆事,忙不疊地否認自己和休有關系。同時借着問路遠問題的機會,拼命對他使眼色求救,就算對方握住自己的手并沒有造成太多痛苦,這種被獵手抓住擺弄逗玩的感覺實在糟糕。
然而路遠卻還沒有從之前失神的狀态回複過來,于是對路過的眼神暗示完全沒有反應,也就沒有回答路過的問題。
反倒是朝陽突然在三人周圍布下一道屏障,看着像是隐蔽他們存在的那種,不等路過詢問,他先警告道:“安靜!”
路過看着難得面露緊張的朝陽,不由得好奇是什麼人什麼事情會讓他這樣,但龍豆豆現在杳無音訊,所以這好奇也隻是轉瞬即逝。
如果現在朝陽再起殺心,别說龍豆豆,他和路遠現在就得死第二回,不想死的話肯定不能作死地在對方要求安靜的時候搞事,于是現在隻得按捺住沖動保持靜默。
隻聽得頭頂樹冠嘩啦啦響起,一些站不住的樹葉都落了下來,又因為漏進來的風互相撞擊旋轉糾纏再分開。
路過一開始以為是之前看到的巨大機械人形飛過所制造的強大氣流,但這股子風卻持續吹着直到他忍不住擡頭去看——
透過不斷晃動撞擊的樹枝,漏進來的隻有風和陽光,并沒有一點點其他的東西。
直到上方響起一道沉穩有力的男聲:
“誠之原皇家騎士團團長維克托在此,敢問閣下在善之嶽任何職?為何對我國發起攻擊?”
維克托這個名字在路過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好像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于是又仔細回憶了下,還真讓他想起來了!
路過他被卷入魔法空間與朝陽和路遠相遇又差點被朝陽殺掉的時候,那個空間被從外界破壞,朝陽不知所蹤,他則和路遠幸運得救。蘇醒之後,拉比告訴他,那救命恩人的名字就是維克托。
沒錯,維克托。
從拉比話語間可以猜出他們應該認識,至少是互相知曉身份的關系。
隻不過,在聽到維克托聲音時,朝陽的表情卻很微妙,介于煩躁和忌憚之間,但不得不讓人相信他在躲的人就是維克托。
能憑一己之力擊破那困住他們的魔法空間,能讓不可一世的瘋子朝陽露出複雜表情,能在此時站在上空對發出那可怕一擊的始作俑者發聲質問,這騎士團團長維克托的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登場讓路過對他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善之嶽中央軍下屬特别行動隊負責人孤行,在此警戒邊界附近出現的異動。”
理直氣壯的男子聲音,聽起來有些年輕但氣勢十足,因為距離遠又有阻隔物的原因沒有維克托那樣洪亮,卻也十分清晰,讓人僅憑着這段話就可以想象出說話之人噙着笑不卑不亢的姿态。
對方自報身份聽着就是正規軍,路過結合之前聽說的善之嶽因為這邊爆發的詛咒蔓延而關閉國門,還有剛剛隻打了一個照面的大型人形機械,就不難從回答的内容裡聽出“看你們這邊熱鬧得很怕打起來血濺到我家所以提着大刀到你家門前守着要是敢過來就全部砍死不論”的意思。
更何況,剛剛那轟出來的一炮直接在屬于誠之原的村子邊上搞出了一道深幾米的溝,這完全就是一個國家的軍隊朝着鄰國的人民發動了攻擊,偏偏那叫孤行的男子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按照路過的理解,誠之原目前的問題是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咒變怪潮,而善之嶽因為這頭的混亂加強自己邊境的布置也無可厚非。當然剛才那一下攻擊肯定不屬于“自衛”了,但孤行的睜眼說瞎話也是在暗示對方,我方暫時不想公開宣戰,不過你要是揪着不放非要說清楚,那麼成功陷入内憂外患的困境的也是你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