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壇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詭異的畫面。
死者倒在地上,面容平和;蘭斯洛特面對胥壇站着,似乎在翻看什麼東西,一臉笑容;晏塵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不停地眨着眼睛。
胥壇:“……”
突然感覺有些害怕,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晏塵似乎看到了他的猶豫,直接朝着他大步走來,将他扯到了尤金的屍體旁邊:“專業的蟲幹專業的事情,速來。”
胥壇:“……”其實你們這樣詭異的氛圍,他并不是很想來。
但是這也屬于是警署的工作,畢竟是剛剛建立沒幾年的秩序,老老實實幹活才是王道。
胥壇點了點頭:“你要不先去陪陪你雌君……這邊有我就行了。”
晏塵想了一下,蘭斯洛特的微笑确實詭異,現在這種情況他絕對不對勁,安撫他的情緒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那好,麻煩你們了。”
胥壇揮了揮手:“不麻煩,我的工作。”
他轉身朝着自己正在檢查尤金屍體的同事那邊走去,隻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了拿着槍的同事。
“這是什麼型号的?”
同事搖了搖頭:“不清楚型号,但是槍柄處刻了卡特家族的族徽……”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猶豫豫地擡頭看了胥壇一眼,随後迅速挪開視線,轉身湊到另一個警員面前去參加線索搜集了。
胥壇望着手中的槍發呆,法醫卻突然出聲:“是自殺,子彈從心口打入,一擊斃命。”
他聞言指了指尤金胸口的傷,然後将那個血洞展示給胥壇看,胥壇“嗯”了一聲:“我去問問他們怎麼處理。”
他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看相冊地蘭斯洛特和陪在他身邊的晏塵,歎了口氣走過去敲了敲桌子。
“雖然很不想打攪你們,但是先聽我說。”
蘭斯洛特和晏塵擡頭,兩張沒有表情的臉同時擡起看着他,成功讓胥壇的話卡在喉嚨裡。
他揉了揉太陽穴:“初步檢測來看尤金·鉑爾曼并不是死于他殺,現場沒有打鬥痕迹,他也沒有掙紮的痕迹。”
“周圍也沒有精神力殘留,尤金的等級不低,如果隻用槍械的話根本打不死他。”
他這話說的已經是較為含蓄了,其根本的意思就是——尤金是自殺的。
但是蘭斯洛特似乎并不滿足于這個答案,他難得從那種詭異溫和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看着對面的胥壇:“兇器呢?”
胥壇将手從背後拿出,将手中的槍遞給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用卡特家族專屬的槍械自殺,但是他的死因是可以确定的。”
蘭斯洛特點頭表示知道了,他開始翻看那把槍,過了一會兒他對胥壇說:“我帶走可以嗎?”
胥壇猶豫了一下,按道理說是不允許的……但是鑒于死者是自殺,這件事情警署插不了手。
“可以。”
“謝謝。”一句毫無感情的感謝。
胥壇走之前還想起來一個事情,他又轉回來:“對了,他的屍體……”
“我們自己處理,謝了,下次有事喊我,義不容辭。”這句話是晏塵說的,胥壇也就沒繼續追問。
他和晏塵簡單道了别就直接出門準備回警署了,隻是他怎麼想也覺得這件事并不簡單。
尤金為什麼要在現在這個節點自殺?
如果是為了二十年前那件事,為什麼不當場就殉情?
想不明白,但是還是得和盟友提一嘴。
他上車之前給托因比發去了消息,拜托對方去查一下這件事是否有隐情。
“唉……奇奇怪怪的……”
胥壇搖着頭上了飛行器離開這裡,房間内隻剩下蘭斯洛特和晏塵,還有長眠的尤金。
蘭斯洛特随手在沙發上扯了一塊墊布,将槍裹起來,塞到了那個保險箱裡,将箱子合上,然後和相冊一起遞給晏塵:“你拿着,我去抱他。”
“不需要我幫忙嗎?”
晏塵一手相冊一手保險箱,看着直接将尤金打橫抱起的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搖搖頭:“去後花園。”
晏塵不知道後花園在哪裡,但是蘭斯洛特知道,他隻需要跟着他就行了。
晏塵發誓這是他來到這裡為止見到過最整齊、最漂亮的一個花圃了,最中間似乎是一個墓碑。
蘭斯洛特将尤金放下,他伸手擦了擦墓碑,卻發現這塊墓碑很幹淨,别說灰塵,它甚至有些反光。
大概是某人經常擦拭吧。
“這是我雌父的……墓碑,但是裡面是空的。”
蘭斯洛特跪坐在這裡,四周都是盛開的花,花香撲面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體是蝴蝶,晏塵竟然也有一瞬間的沉迷。
“都是我雌父種植的,看到外面那些花,我以為這裡也會和外面一樣呢。”
他話語間帶着些笑意,說完這句話他就起身鑽入了花圃之中,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個鐵鍬出來,扔了一個給晏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