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下,“莎麗”直接唬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藍荼“成功”把“她”捉弄醒,見“她”吓了一跳後居然一臉抓狂的氣呼呼瞪自己,心裡又覺得好玩又怕接下來被莎麗抓住撓癢癢報複,趕緊咯咯笑着一溜兒跑到了隔間。
“莎麗”自然沒有追上去,“她”一動不動,依舊如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雞定在當場。
不誇張的說,他腦子都嗡嗡作響,盯着藍荼笑着跑掉的方向,心頭湧上一股幾欲吐血的羞憤,沒條件反射的一掌把她打飛都算他卧薪嘗膽。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張臉,一種患得患失的恐懼又占據了他全部心神————
就算之後成功抓到麒麟,這事他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
“莎麗”心神不甯的出門洗漱了一番,回來後硬着頭皮同藍荼用早膳。
有些人家是講究食不言寝不語的,比如玉蟾宮和魔教。
但莎麗本人很是喜歡一邊吃一邊侃天侃地,美名其曰這樣吃的更多,吃的更香,所以久而久之,别人也就習慣的遷就她了。
“莎麗”和藍荼———兩個從小受到的家教都是飯桌上少說話的人,面對面的端起碗,兩秒後,開始不約而同的找話題。
但卻是藍荼更快一步的開口。
她先問了下“莎麗”的傷勢,好生安慰鼓勁了一番,然後開始了女孩兒間的知心話:
“莎麗,大奔那天知道你發生危險,急得和迢原大吵了一架,昨兒個你回來,你沒看到,大奔大半夜跑到迢原門前跟人負荊請罪去了。”
這事啊,這事他早就知道了。
“莎麗”心裡百無聊賴,面上卻擺出驚訝和擔憂的表情:“啊?大奔也太沖動了,那迢原原諒他了嗎?”
“迢原倒是原諒了,可随後達墨又跟大奔吵了起來。”
“咦?這是為何?”
“大奔找不到荊條,是背着一大捆月季去的,說月季枝條也帶刺,但沒想到這花是達夫人辛苦種的,達墨自然就發火了。”
“莎麗”頓了一下。
“居士是個顧家愛妻之人,他最是看重達夫人,難怪他生氣———那後來呢?”
“後來大奔道歉了,達墨也沒再說什麼,可看上去還是不高興,要不……今天你想辦法勸勸?或者看看能讓大奔做點什麼,彌補一下?”
“莎麗”正夾了小菜往嘴裡送,聞言看了藍荼一眼,然後繼續喝粥:
“我知道了,我會勸勸達墨的,其實他應該是想他夫人了,不是真生大奔的氣。”
藍荼開始剝雞蛋,語氣帶了點羨慕:
“達墨和達夫人的感情可真好,我之前見過他一面,都沒看出他已經成家了。”
“莎麗”放下碗,拿了個饅頭,随口道:
“宮主你和少俠的感情也不錯啊,好幾次我……你都沖他背後給擋箭陣……”
藍荼聞言,頓時飛霞撲面,“呀……被你看出來啦……”語氣卻帶了絲甜蜜和嬌羞。
“莎麗”對她客氣的笑了一下,“本…姑娘眼神好使着呢。”笑意卻未達眼底,說完,吃一口小菜,又咬一口饅頭。
藍荼臉蛋微微發燙,拿了個羹匙準備喝粥,卻又突然一笑,活潑道:“莎麗,不過有一點你肯定是看錯啦。”
“?”
“那魔教少主應該不喜歡我。”
嘴裡的饅頭差點噎死他。
*
飯後,“莎麗”再次拒絕了藍荼幫忙上藥的好意,自己把藥膏塗了。
雖然早就知道傷得什麼樣,但每次看到傷口,還是心中暗怒————近十年他都沒受過這種罪,有兩處居然還是箭傷————該死的朱無戒,下手這麼狠,擺明是對他有怨氣,趁此機會報私仇。
換了藥,“莎麗”決定出門透透氣,順便觀望一下這些七劍傳人平日裡都幹些什麼,畢竟過幾天還要想辦法溜出去吩咐朱無戒做事。
因為要假裝傷員,“她”走得很慢,還拄了根棍子。
大奔正在院子裡不知道和小神醫做什麼,遠遠瞧見“莎麗”,頓時眼睛一亮,神采奕奕的沖回屋子,沒一會兒又沖出來,腰上圍了個茅草裙,跑到“莎麗”面前,像戲台上白蛇傳裡的白蛇青蛇那樣扭啊扭。
小神醫正給爐子扇風,擡頭瞧見,拍手哈哈大笑:“八月秋高風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莎麗”眼角一抽,看大奔的表情就像看到了個傻叉。
大奔一邊賣力彩衣娛親,一邊沖“莎麗”嘿嘿直樂:
“嘿嘿嘿,老婆,你能出來走了哇。”
“莎麗”霎時沉了臉。
但想到這稱呼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會兒确實不好發作,便沒好氣的“哼”了聲,轉身慢慢往回去。
————這傻大個兒自找沒趣,給他個冷臉倒也沒什麼不妥,實在懶得跟他廢話,反正七劍合璧後他就是個死人了。
“莎麗,我錯了,我不該喊你老婆,莎麗,莎麗,你笑一笑嘛……”
大奔百折不撓的騷擾着“莎麗”,不管“她”腳下怎麼換方向,始終锲而不舍地擋在她面前。各種耍寶賣乖不算,還“刷”的一下,從身後拿出一大捧鮮花, “莎麗,這花給你,我已經把刺去了,你找個瓶子放屋子裡,肯定好看!”
“莎麗”已經快被他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