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在溪眼看着李辛夷寫了一張又一張的信紙,還是沒結束。
“你……寫這麼多?”
“你失蹤後,姨母想方設法地去找你,很不容易。”
謝在溪沉默,發現聯系不上自己的女兒的時候,阿娘該有多傷心啊。
幸好自己還活着,被大水沖到了介樂城,獲得了自保的能力。
她忍不住把臉埋到李辛夷的發絲裡,鼻尖的芬香可以安撫她低落的情緒。
李辛夷放下筆,搖晃壁玲,一隻縮小版的小黑飛入室内叼走信件。
“姨母大概三日後就能收到信件,隻是南伊與京城距離甚遠,要花不少時日才能過來,也不知會不會被事情絆住。”
李辛夷自然地接過謝在溪手中的案牍,再拖也要處理這些事。
隻因她提前敲打過,底下的人不敢寫長篇無用的文字糊弄她,李辛夷輕掃兩眼就了解了事情經過。
她早就習慣了寫“殺”,擡筆就要寫一個“殺”,中途僵硬地頓住。
呦呦還趴在她的肩膀上看着……
不太好,會把呦呦吓到的。
“殺”字變成了“關”。
南伊的監獄已經空了好久呵,現在她要花錢養這些蠢物,還要招攬獄卒看管他們?
算了,等會兒再殺掉。
“要不你來?”
“啊?我?”
謝在溪還以為李辛夷之前說的是玩笑話,她竟然真的要把政務交于自己處理?
“都是些小事情罷了。”
在她的刻意安排下,南伊早就可以擺脫她獨立運轉了。
所以,這些政務才會堆積,本質上那隻是用來發洩情緒的。
情緒不好時寫下一個個“殺”還是有點用的。
她怎麼會去相信有異心的人,隻有手下的黑鳥才是最忠誠的,才能為她管理南伊。
“好!”
謝在溪想到自己處理的是一片疆域的事務,充滿了新鮮感。
李辛夷聞言站起身,攬住謝在溪的手抱起她,二人就這麼疊坐在一起。
她貼心地為謝在溪展開案卷,并為她磨墨。
謝在溪看了看案卷中講述的事情,确實隻是小事。
但正是因為是小事,謝在溪才覺得奇怪。
這樣的事,哪裡能勞煩到最上面的王,手下的人不就能順手處理掉了嗎?
當初她在介樂城代理城主,培養了一大批可靠的人才,隻需處理大的決策,輕松悠閑。
後來去遊曆,也曾幫助主人家處理事務來獲取酬勞。
“做王可真累,這麼點事還要你來決斷!”
李辛夷睜着眼睛說瞎話:“是啊,呦呦,我可真可憐,你可要好好心疼我。”
說着她還用臉蛋去蹭謝在溪,然後試探,她們的嘴角都碰到一起了!
謝在溪别過頭,真被這家夥親上了她們又要開始歪膩好長時間了。
“不行!我們得改革!”
“好。”
“首先要搞清楚結構構成,所以南伊的政事結構是什麼樣的?”
李辛夷親昵的動作一頓。
來真的?
完了,糊弄不過去了。
她剛剛才建立的小可憐人設要塌了。
“咳咳,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和老東西作鬥争,他死了但是他留下的人都是大麻煩。”
“老東西還在的時候這裡和大夏是一個規矩,但是他被我殺了,人我也都趕走了……”
“所以……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态。”
“原始?”
“各項事務,皆由族中自行管理,定期上報。”
現在,變成小笨蛋人設了。
可惡!呦呦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有吸引力?
算了,小笨蛋就小笨蛋吧。
總比殺人狂魔好。
“那他們會聽話嗎?”
謝在溪突然意識到了李辛夷養的鳥的作用,确實是維持當下局面不可或缺的存在。
難怪傀姨要自己勸她。
确實不是長久之計。
“不行!你得有自己人啊!”
“可是呦呦,你知道的,我讨厭與人接觸,為此都不用仆人服侍。”
李辛夷作可憐狀埋在謝在溪肩頭,演到深處還流了幾滴淚。
看哪,她是多麼地需要她。
她又是多麼的幹淨,隻和她一人接觸。
“那傀姨待的那個族落呢?眼下正是缺人的時候,正好用起來。”
“哎,呦呦,是人都會有異心,她們與那些族老們有什麼區别呢?”
“那我又與她們有什麼區别?”
“呦呦!你是不同的!我怎麼會去懷疑你!”
李辛夷察覺已晚,謝在溪生氣地推開她。
完了!
李辛夷匆匆去拽謝在溪的袖子,仗着力氣大把人按進自己的懷裡。
她甚至為了轉移話題故意把衣服弄亂了,但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