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拉着她的胳膊哭訴了小半天春俏的“惡姓”,想要莺歌幫她想辦法,讓春俏帶她一起去涼州。
聽着她的傾訴,莺歌是有些羨慕春俏和珍珠的感情,春俏不舍得珍珠去西北受苦,安排好了後路讓她離開。
珍珠不願意讓春俏一個人受苦,甯可放棄優渥穩定的生活,也要随着她去西北。
“珍珠她跟您感情好,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她小孩心性,您别跟她計較。”
春俏點點頭,“我知道,沒跟她生氣,我都服軟了,這丫頭的氣性可真大。”
她擺擺手讓莺歌近前來,“這是給你的體己,别嫌少,你也别跟着去涼州了,山高路遠背井離鄉,不值當。這些日子勞你照顧,過段時間把你的身契還你,你是聰明人,哪怕離開侯府,也能過得很好,我就不多囑咐你了。”
手上多了個沉甸甸的木匣,莺歌沒想到自己也有,珍珠跟春俏有共患難的情分,而她跟春俏相識不過月餘。
她眼眶發熱,輕聲問,“我和珍珠都走了,那您怎麼辦呢?”
“這簡單,去人牙子那買幾個西北逃荒來的奴隸。”畢竟是土生土長的人,能适應當地的環境,也不會有太大的抵觸。
莺歌神色複雜,“其實珍珠說得沒錯,女郎是個心腸很好的人。”
她将木匣子推回,“奴婢是姑姑從街上撿回來的孤兒,隻是在侯府待久了,侯府也不是我的家。女郎也說了河西山高路遠,新來的下人恐怕照顧不周,還是讓奴婢跟您一塊去吧。”
吃完晚飯,看着排排放的兩個木匣子,春俏沒忍住笑了,這一個兩個的,連錢都不要。
“你别想甩掉我們。”珍珠氣沖沖地從門外進來,身後還跟着莺歌,也不知道這倆人都在背後說了什麼,“她都說了給我們的東西,幹嘛不要。”
她氣沖沖地把桌上的匣子抱起來,另一個塞到莺歌懷裡,“拿着。”
說完,她風一般地又離開了。
隻剩春俏和莺歌大眼瞪小眼,莺歌趕緊把沉甸甸的盒子放下,“我不要。”
看了一整天的書,春俏捏了捏酸脹的眼眶,“給你就收着吧,你不收,珍珠也不好意思要了。”
“好,謝謝女郎。”
春俏歎口氣,無奈說道,“你讓珍珠來一趟,我跟她賠禮道歉。”
不一會,珍珠掩着笑進屋了,卻傲嬌地不肯看春俏,等道歉的姿态擺得很足。
“你先去把門關上。”春俏語氣和軟說道。
珍珠不大情願地踢踏着步子去關門,“要說什麼怕人的東西,還非要關門。”
“莺歌讓我過來,說你想通了,是打算帶上我一起?”
春俏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你知道,這整個府裡我最信任你,這話我也隻跟你一個人說,你千萬不要告訴别人。”
還沒等春俏哄她,珍珠先被最信任這個詞哄好了。
“你說吧,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燭火在映照在她瑩潤如玉的臉龐上,春俏壓低聲音說,“你知道的,大家都說嫁過去死路一條,我不想去。”
“那怎麼辦,下了聖旨還有更改的餘地嗎?聽說皇帝老兒是大長公主的侄子,不然你去求大長公主,讓她進宮幫你說和說和。”
春俏搖搖頭,皇命不能違背,莫名其妙讓她去嫁,皇帝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她的聲音更低了,“我打算半路逃跑。”所以她看了一整日的輿圖地志水文書,琢磨在哪裡跑路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