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姚姨娘的事岑晉懷應下了。白元裳也沒有輕待他,拿出來珍藏的好茶招待。
但岑晉懷似乎更喜歡的是從房間窗子看出去,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盆碗蓮。
“你這個角度不錯!”
他贊賞了一句,然後開口讨要那盆碗蓮。
要是索錢财,或是索個擁抱白元裳都能理解。畢竟他就那性格的人。但是開口要一盆花确實有些出乎意料了。不過人都開口了,送便送吧。反正其他沒有,花好幾十盆。
“你倒是挺大方!早知道我要點别的!”
此言一出,白元裳就感覺正常了。這才是岑晉懷。
“小姐,剛做好的蘿蔔肉餅。趁熱吃!”
月彩捧着瓷碟進來。放下後乖乖的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令榮半個身子探出來,人仍站在門外。
“那個……剛切了一盤梨。可甜呢!想着你們聊天口渴了。要不……給你們端進去?”
迎着屋内兩個人沒什麼表情的目光,令榮小心翼翼的進門,放下果盤轉身就小跑出門去。又倒回來了把門兒關上。
岑晉懷捏起一塊多汁的梨,不禁說道:“令榮向來……穩重。對,穩重。”
他以眼神詢問……你家月彩也這般跳脫?
白元裳鎮定的把目光從他視線中移開……月彩向來穩重。
父輩們在前廳商量婚事也有了結果。白均完全是按照白元裳的意思,盡早完婚。而臣相府即便沒有岑晉懷說過想盡快完婚的話,他們也會選一個最快的最合适的日子把婚事辦了。
畢竟這幾年臣相夫婦吃了太多有小姐大戶的閉門羹。這下好不容易抓住了白完,握住了白元裳。
成親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六。而今日已經是七月二十四。
隻有十餘日準備婚禮。林氏心裡總有些哽着,覺得這個婚禮太匆忙。白家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鄭書蕙和劉微微幾乎是同時收到了白岑兩家定下了完婚的日子。兩人的做法是一緻的,立刻禀報父母約談秦家。故而,壓力便全部轉移到了秦戰身上。
秦芸知道自己喜歡的也是最希望能成為她大嫂的白元裳真的要嫁進臣相府了,心頭是失落的。婚事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而她的哥哥秦戰,也隻能獨自傷神。
這日,調查姚姨娘的事情有了結果。聽完令榮彙報後極少皺眉的岑晉懷竟然皺起了眉頭。
“令榮,這事兒可不能馬虎。你确定嗎?”
令榮正色:“公子。千真萬确!”
岑晉懷輕聲歎息,把書扔到書桌上去後,背着雙手有些焦急的走來走去。
“如果……唉,白家,白……我嶽父大人……算了,我親自去找小裳跟她說清楚。”
令榮:“可相爺不讓你出門。再過幾日就成親了。再說,婚前也新郎和新娘也不宜相見。”
岑晉懷:“……那月彩要是……”
“公子。我先去探路。”
一刻鐘後,岑晉懷從偏院靠牆的樹頭上跳下。成功出府。
在街上雇了一個輛馬車,兩人稍微喬裝便去往總司長府。守位的告訴他們四小姐一早就回了莊子處理事情,暫時未歸。
“令榮,去莊子。”
令榮:“公子,這會兒已過午時。現在去莊子傍明前就趕不回府,會挨打的。”
岑晉懷不作思考:“又不是打你,你怕什麼?走!”
令榮把馬車趕得飛快,一個時辰整就飛奔到了白西莊。兩人下了馬車,岑晉懷立刻快步走向那扇半開的門。往裡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說話。
“白叔,事情已經如此了。我再無話可說。你自己說說吧,要如償還?”
聽這話音明顯小裳生氣了。岑晉懷便生生停下腳步,沒有進去打擾。
白樟有些怒急了:“四小姐,我白樟為了這個莊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精力。我就是隻拿了一點兒嗎,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我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你忍心嗎?”
“拿了一點兒?什麼叫隻拿了一點兒?七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叫一點兒?白叔,我若是要對你趕盡殺絕,這會兒你已經進了衙門的大牢。”
“你……”白樟氣怒極了,“白元裳,這莊子一直是我在看護。若沒有我,這莊子早就被這些臭要飯的瓜分幹淨。七萬兩多嗎?莊子每年擡回府的銀子又何上這個數。”
“擡回去多少銀子都是白家幹淨的收入。但是你,你當真以為我隻查到這七萬兩嗎?不過三年而已,白西莊的雇農都被你壓榨成什麼樣了。今日無論如何,你必須為你自己的事付出代價。”
“你敢!”白樟大吼一聲,抓起桌上的茶杯揚起來,“白元裳,你今日若敢對我如何。我今日就把你的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