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百裡浪攔住欲走的渡厄星君并邀請二人入住小羊波館,殷漱也不打算再挑客棧,索性就答應了。
攤子前面,買盞客人,紛紛散去,百裡浪和杞杞快樂收攤。
殷漱把玩一隻寶盞,拿着寶盞,對身邊的渡厄星君說道:“你也忒吝啬啊,真不買一隻啊。”
渡厄星君神情一凝,沉下肩膀,說:“作為神女,怎的還如此貪戀塵物,随意索買下都之物。”
真是寡欲……殷漱摸摸寶盞裡的觀音舌參,愛不釋手,非得不可,看了一眼又一眼,實在不忍放手,說道:“我出門帶的靈石不多,我們知根知底的,不如,你先借我十萬塊靈石,好嗎?我一定會還你的。”
渡厄星君皺眉,一聲不吭。
怎麼回事?将來姑姑嫁給你,難不成你也要苛待她。
殷漱擡聲:“就借我五萬塊靈石?五萬塊人面币也可以啊。”
渡厄星君眉目一滞,有些為難,出門在外,他沒帶币:“此行慌張,身無分文。”
殷漱料到了,趁此趕人,愁着唇角,說:“晚些投宿于哪兒?膳食吃什麼?行走之間,弄損仙裳,如何得換?沒有靈石,沒有人面币,諸事麻煩,處處麻煩。”
“嗯,”渡厄星君垂眸,同意她的闡釋。
這個古闆寡趣的渡厄星君,趕緊回阙吧!
殷漱将寶盞還到攤子處,她有些不舍,道:“這麼好的東西,我卻無法擁有。”
渡厄星君生平第一次被女仙君判為家底貧窮。
殷漱苦惱着,沒人面币,沒靈石,就沒玩物。
渡厄星君站在她的身側,見她愁意,不持身份,為免她煩擾,便說道:“你且在歡都,等一等,我先回去取些家私。”
殷漱一聽,眼睛一亮,立馬樂了,連忙說道:“沒問題。”
小天孫動用家私的程序繁雜不繁雜,她不知道,當然,越繁雜越好啊,幹脆别回來了。
渡厄星君見百裡浪走過來,連忙問道:“貴館在何處?”
百裡浪脆快道:“離此地五裡多路,館名小羊波館便是哦!嘻嘻!”
于是,渡厄星君将殷漱親自送到百裡浪的小羊波館後,百裡浪和杞杞對着他禮貌一揖,渡厄星君騰雲而去了。
殷漱擡眸,那小羊波館的别緻映入她的眼中,館高擎松,雲遮館頂,檐頭舞春,藤蘿為門,貼對門神,軒窗鈴躁,輕輕地搖。
小羊波館的不遠處緊鄰着一片莊園牧場。
殷漱回神,百裡浪和杞杞推着攤車,三人走進小羊波館,就院曬攤,殷漱幫忙。
裘惜正早被百裡浪喊去備酒備菜了。
不多時,杞杞收拾客房,百裡浪給殷漱挑了一個房間,殷漱住的房間是整個小羊波館最大的廂房,随後,三人直到正堂,分賓而坐。
百裡浪舉起一隻仙盞遞給殷漱看,道:“小蓑衣仙子,你看這隻,品像極好,色彩幹淨,我們的仙盞有各種顔色和紋路:比如雞血紅,炫彩光,空心滴,貼金箔,跳刀紋,鳳凰紋,金魚紋,飛星紋,寶石藍。”
殷漱點頭。
杞杞坐在一邊,押着眉頭,一身布衣:“仙子姐姐,收藏級别,産能很低。”
百裡浪敲了敲盞紋,嗓音打着高興,說:“小蓑衣仙子,我這個百花紋啊,品質稍微差一點點,價格便宜。”
殷漱問道:“什麼叫百花紋?”
百裡浪說:“百花是一種釉面的叫法。漂亮不?好不好看,粉粉嫩嫩,粉中帶一點藍,閃閃發光,人魚姬的顔色,真的好看啊。”
殷漱點了點頭,順着他的目光,多看一眼百花紋。
“這個花紋像花瓣一樣疊加在一起的,才六十六塊靈石,我們當新客禮包賣的,”杞杞整個人坐在凳子上,低着肉肉的下巴,兩隻袖子卷在肘邊。
殷漱問他:“六十六塊靈石啊,”她問得澀然,口中羞澀,拿不出一塊一币的。
百裡浪點頭,臉上笑起來:“是不是?好劃算啊,還有一本證書,”他立馬變出一本證書,食指和拇指捏着證書,不停地晃啊晃:“這個是我們手工做的,還有一個禮盒也很好看,送人也可以啊。”
杞杞的語速很慢:“大部分朋友應該很少有不喜歡的,都是直接愛上我們的寶盞,”杞杞的頭很大,他的額頭蓋着三根粗的矬發。
百裡浪喋喋不休又搬一盞:“這隻綠盞,平口器型,你看釉水,這邊沒留,那邊留過頭掉了,所以這種叫瑕疵,杞杞,瑕疵不要給我們的小蓑衣仙子看哈。”
“哦,知道了,我收起來,”杞杞擡起肥潤的兩隻小手臂接過百裡浪的綠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