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芝芝道:“沒錯,就是莊主的意思喽!”
百裡浪道:“不是…我都救了你們大小姐的老牛産犢子,你們的大小姐答應過我,一筆勾銷,怎麼能言而無信?”
殷漱看百裡浪面色蔫蔫,渡厄星君打量着殷漱,欲問問她,歡都有無她要找的人或物。
百裡浪就要揪莊客的衣襟,被杞杞卡住腋下,往後拖動。裘惜正連忙走去,橫身擋在百裡浪的腰前,止住他的沖動。
杞杞把百裡浪扣在胸前,裘惜正道:“莊客大人,您請寬心,地契之事,我們照辦,請坐請坐,”裘惜正随即走到桌邊,端過一張凳子,擡起手掌,取出仙壺,傾酒入盞。裘惜正将仙盞遞給莊客。
百裡浪定睛一看,莊客褲兜前的靈石,閃出光芒,他的靈石被他私吞了,百裡浪就要發作,杞杞橫身攔他。
那莊客飲酒後,裘惜正送他出館,鄒芝芝也走至門口,裘惜正道:“莊客大人,我們波館四處颠簸非常曲折,好不容易找到好地,剛想落地生根卻沒了地契,百裡浪心裡些些失落,莊客大人回莊複命,望善言則個。”說着,裘惜正朝莊客遞出一支上上簽,送上吉勢,莊客收禮上馬,自行離去,裘惜正再次揖拜,鄒芝芝恭送莊客。
殷漱倒是想出許多臭主意來教訓一下那位莊客,她對上渡厄星君的視線,臨時起了退意。
莊客卻才走罷,百裡浪惱色翻倍,就凳而踹,拿過桌上的地契,撕扯起來:“忒也欺負人。”
百裡浪扭頭道:“鄒芝芝,這兒沒你的事。”
鄒芝芝道:“百裡浪,我還有一個救你的辦法,”他豎起中指,對着百裡浪的鼻眼,傲慢地說。
不能指望他的辦法,殷漱說不上來,反正鄒芝芝一臉淩相。
百裡浪笑笑,道:“鄒老闆,什麼辦法啊?”鄒芝芝張着黃牙,那下巴的強須有了勇氣,得意極了,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得罪連山莊的大小姐,還想在歡都立足啊,趁早把小羊波館賣給我。”
果然,殷漱看見渡厄星君也眯起眼來,這種程度的有理有據的逼買逼賣,已是人間正道。
百裡浪轉眸一看,鄒芝芝掏出一張十萬兩人面币,鄒芝芝嘴巴一哆,像是吹哨,瞪大眼睛,眼白全露,顴骨一縮,道:“我告訴你,你現在不把小羊波館賣給我,它要是貶值了,我以後就不要了啦,而且,這個地皮已經屬于我的了,這是地契,”鄒芝芝向百裡浪努嘴,咧嘴地笑,頗為激動,激動起來,他脖子的青筋都隆高了。
百裡浪懵逼:“你要我賣館求榮啊!”
杞杞兩枚油油的眉毛跟着苦惱起來了,扭頭看着受驚的百裡浪。
百裡浪身後的裘惜正默默無聲,垂下眼眸,權衡利弊。
“可以啦!”鄒芝芝張嘴假意安慰他,那喉結格外刺眼:“ 你想在歡都謀生,就得學會變通,嘿嘿。”
裘惜正默默走過來,垂頭喪氣道:“百裡浪,我們務實點吧!”
杞杞遞給他一記白眼。
百裡浪道:“不行。”
鄒芝芝長着一雙蛙眼,人中兩撇胡須,說:“你賣不賣啊,不賣的話,你可就變成窮光蛋了,這裡也變成一堆破銅爛鐵,我是不會回收的,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考慮清楚,你得罪了連山莊的大小姐,能活着就不錯了,”鄒芝芝拿出脖子上的放大鏡擡到鼻尖前,他的視線躍過鏡片向百裡浪說明情況。
杞杞豎起中指,戳了戳鄒芝芝,道:“你太不仗義了,我老倌平時沒少幫你,”杞杞非常生氣,裘惜正拍了拍杞杞的肩膀,想勸住他。
杞杞扭頭:“我有沒有說錯啊?”裘惜正沒有回答杞杞的話。
鄒芝芝捏着地契,把地契挨在前胸,兇巴巴道:“過來,過來,都給我過來,識時務者為俊傑,仔細看一看價錢。”
裘惜正一聽,心底一動,臉上笑容徒然冒出更多的喜色:“鄒老闆,說得對,說得對,我們以後還要靠你提攜。”
鄒芝芝伸着左手,甩着食指,命令他們,道:“三日後,我來收館,你們想清楚,要不要賣館,我準許你們繼續打工,留你們一個安身之所。”
杞杞努嘴盡力控制自己發作的嘴巴。
百裡浪惡意瞪他,鄒芝芝得意出門。
三竿晌午,幾人圍桌吃飯,百裡浪道:“渡厄星君、小蓑衣仙子,讓你們見笑了,我會安置妥當館子,我們先吃飯吧。”
殷漱忙說:“好。”
百裡浪忽然想起一事,道:“杞杞,下午我同你一處要去幹事。”
杞杞道:“老倌,老鄉約我,下午見面。”
百裡浪道:“行吧!行吧!我本來想去廟裡燒炷香。”
裘惜正道:“下午遲了,你明天早點起床,去拜廟門,燒炷頭香。”
飯畢,殷漱和渡厄星君商議定了,道:“渡厄星君,我就不和你私走,隻恐那個鄒老闆來找百裡浪的麻煩,我也能做個打軍,他平安保館,我再走脫,也不遲啊。”
“嗯,”渡厄星君道:“浪兄自有道理措置他的館子。”
作為窮光蛋的百裡浪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已在考慮要不要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