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映!”畢成望那裡去,畢老夫婦連忙拉住畢成的胳膊:“成兒啊,你莫要再被她迷惑了!”
“父親,母親,她畢竟是我的妻子啊,”畢成道。
“成兒啊,你還當他是妻子啊,他會害死你的啊,”畢老夫人道。
“什麼妻子啊?你還執迷不悟嗎?她是老鼠精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們畢家怎麼娶了老鼠精回來,”畢老爺道。
謝離岸道:“這一家害人的老鼠精四處作祟,貧道要替天行道,消滅邪惡。”
有人說:“是啊,老鼠精本性難移,已在四處裡作祟,害得大家痛失親人,殺光她們,殺光她們。”
謝離岸道:“貧道今日開盤做法,你們方可安居度日。”
“畢成哥哥,你想想辦法救救十映姐姐,她是你的妻子啊,”濃濃急扯着畢成的衣服道:“畢成哥哥,他們說的話,你相信嗎?姐姐真的會是一個害人的妖精嗎?難道你不比其他人更懂她嗎?”
“去什麼去,成兒,你要是去管她,就是跟為父過不去。你以前真真是太糊塗了,現在還要犯糊塗嗎?”畢老爺道。
“成兒,你是我們畢家的未來,你居然天天和妖精同床共枕,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畢老夫人道。
“畢成哥哥,你立刻上去找她,和她好好解釋清楚,告訴她,你仍然信任她,讓她明白這一點,”濃濃道。
“我……我……我背棄了她,”畢成低着頭,猶猶豫豫道。
濃濃把他身上搖抖了:“他們押走十映姐姐上刑架的時候,你甚至連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畢成哥哥,若你再不上去見她,你會後悔一生,她也會後悔覺得愛錯了人,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你一直不敢正視自己作為夫君的過失嗎?直到現在,你還要放棄挽救你妻子的機會嗎?”
“十映,”畢成心急如焚卻不敢擡起頭來望着黃泥階上受刑的妻子,他知道濃濃的話是認真的,不到太陽落山她可能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了。他們到底妖精是非正經人,不除妖,難道活活等着妖精把人吃死嗎?這個,她雖然是他的妻子,她也應該懂得的好親好鄰是容不下她。
淩驕驕急忙道:“我說畢成啊,你可别再犯糊塗了,她是在騙你的感情!”
“成兒啊,”畢老爺亦趕忙拉住畢成的手腕:“你醒醒,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對你!”
畢老夫人亦拉住畢成的胳膊:“孩子,你别被她的表面蒙蔽了,她接近你肯定有目的!”
濃濃不管不顧,急步匆匆,率先奔到西門十映所在之處。
“你還對她們這種妖精這般好,”有人滿臉不悅,語帶着嗔怪與不解對濃濃道。
濃濃道:“您幾位行行好,成不?這大日頭底下,她們都曬很久了。我就想給她們送口水喝,沒别的意思,您瞧,這水壺都拎來了,涼白開,解渴!”
“您可千萬别往前湊!這要是進去了,見了她們,咱們可就全完啦!災禍準得跟長了腿似的,追着咱們跑,您說這誰扛得住啊?”又有人神色緊張,語氣急促勸阻道。
“這裡的風都帶着股邪性,吹得人後脊梁發涼,這能是啥好兆頭?”
“是啊,是啊!”
濃濃挺直了脊背,态度堅決:“您幾位行行好吧!就讓我進去吧,我這兒給您磕頭都成!您瞧,我這手镯子,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值幾個錢呢!您幾位高擡貴手,放我進去,我這兒真是求求您啦!”
對方撇了撇嘴,滿臉不耐煩:“随你便吧,就一會兒,可别耽擱太久,回頭出了啥岔子,我們可都擔待不起!”
“謝謝你們了,” 濃濃提着水壺去了,她那聲音像是剛從滾燙的熱水裡撈出來的毛巾,擰一把還能滴答出水來:“十映姐姐,濃濃來給你送水了。”
“枉你當初為了救畢家,費盡心思、煞費苦心。可誰能想到,他也不過是個尋常的薄情寡義的凡夫俗子,是我錯了,我實在不應該讓你嫁給他,更不該輕信報恩之言,”西門淳淳滿臉懊悔裡是自責與無奈。
“夫人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總算認清楚他們的為人了,”西門棑眉頭緊皺,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
西門淳淳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悲戚喃喃:“今日我算真切見識到這群薄情寡義的醜惡嘴臉。”
底下那一雙雙眼睛瞪得溜圓,裡頭全是貪婪的光,像是餓了三天的狼見了肉,人群裡嘈嘈嚷嚷,亂成了一鍋粥。
朱硯生站在朱燦旁邊,瞧見他爹提着刀,刀刃閃着寒光,直沖着那妖精去了。
馄饨大嬸站在一旁,眼神兇得跟刀子似的。她兒子拽着她的袖子,怯生生地問:“娘,她們是誰啊?”
“她們啊,都是該死的妖精!”念溪道士攥緊了手裡的拂塵,一臉正氣凜然。
朱燦咬着牙,手裡的刀攥得死緊。小順奴和小發奴卻抖得跟篩糠似的,刀都快拿不住了。
“為啥非要殺它們?”朱硯生一邊問,一邊擠到前頭,想瞧個清楚。
“剝皮啊!聽說老鼠精的皮可是寶貝,剝下來能賣大價錢!”一個尖嗓子從人堆裡冒出來。
“對對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不能錯過!”另一個聲音急吼吼地附和。
衆人越說越來勁,臉上的貪婪都快溢出來了。
“打死她!絕不能讓她活!”有人揮着胳膊喊,聲音裡透着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