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山望着躺在那裡生死不明的男人,眼中泛起濃濃的擔憂:“姐姐,他,能醒過來吧?”
周禾心裡也沒有答案,她上輩子隻是個的普通人,因着那特殊的三年略懂了點醫學知識,她不是醫生,不知道這個男人最終能否被救活。
據說嗆水之後容易肺炎,要是得了肺炎以現在的醫療條件隻怕是危險,更何況這人身上還有傷。
陸允洲身上有傷口,是周禾給他脫掉身上的濕衣服時發現的,尺長的傷口從左邊腋下貫穿胸腹,此刻已經潰爛化膿,甚至隐隐還散發出一股惡臭。
周禾當時就吓壞了,這麼重的傷,自己剛剛還那麼用力的在他胸口按壓,不曉得有多疼。
怪不得他之前走路看起來那麼奇怪,原來是受傷了。
外部創傷應該怎麼處理周禾聽過一些,但又不是很清楚,知道那腐爛的壞肉應該清除,但又不知道具體要怎麼做。心裡默默想着,要是有個醫生就好了!
周禾在心裡默默祈禱,看在我救你那麼費勁的份上,你可千萬要挺過來呀!
眼看那人蒼白的面色和微弱的呼吸,周直覺這樣硬挨是不行的,開始在小木屋裡翻找起來。
“姐姐,你找什麼,我幫你一起。”
“我記得這裡好像還有一點咱爹留下來的傷藥,怎麼找不見了。”周獵戶雖然本事不錯,但是上山打獵受點傷是難免的,家中常備着一些止血消炎的傷藥,為防萬一小木屋裡也留存了一些。
這個周小山還真知道,他靈猴一樣爬上房梁将上頭吊着的一個籃筐摘下來,從中取出一包藥粉。
這藥是外敷的,看這人的情況隻怕還得吃點内服的藥才行,周禾将藥粉收好,然後拿上鋤頭喊周小山跟自己去周邊挖藥草。
獵戶家的閨女,常年生長在山腳下自然是認得一些常見的草藥的,隻是這些藥能不能将人治好她就不知道了,總之沒毒吃了最多沒用也沒太大壞處就是了。
眼看着時間不早,心裡又記挂着躺在家裡的病人,周禾來去很快,行動如風的找回了幾樣藥材,都是清熱解毒消炎祛熱的。
小山你把這些藥清洗幹淨,用鍋熬了,待會兒咱們給他灌下去。
周禾的這些行為,周小山有些接受無能,他姐啥時候懂醫術了,這行麼?藥可不是亂吃的,别病沒治好,反倒再給藥死了。
面對弟弟的質問,周禾道:“不吃就是等死,吃了還有一線生機,換成你是他會怎麼選。”
周小山一噎,怎麼選,那還用問嗎?當然是要試一試的。
隻是也不一定非要這麼選吧?鄰村就有土郎中,鎮上也有醫館,都比他們姐弟自己亂動手強多了。
周禾撇了撇嘴:“這麼大一個人,這麼遠的路,憑咱兩能把他弄下去,還是說你打算把那村醫請上來。”
周小山沉默了,弄下去辦不到,請上來更不可能,先别說人家願不願意冒險上山,便是願意他們姐弟也是不想把這個小木屋暴露于人前的,這裡可是他們姐弟的退身之地。
周禾的意思很明白,遇着個陌生人遇難,能順勢幫一把的時候她不介意伸把手,但要是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多,她也隻好自私了,反正她自覺還沒偉大到可以舍己為人的地步。
周小山想了一下,目前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那就,按照姐姐說的辦吧!
姐弟倆一個去熬藥,一個又湊到陸允洲身邊扒開他的衣服,開始研究傷口。
講真,這樣潰爛發膿的傷口周禾真的連看一眼都覺得害怕,可是若真不管任由它這樣潰爛下去,隻怕眼前這個男人是救不活了。年紀輕輕一個人,長得還這麼好看,若是這樣死了周禾反正是覺得挺可惜。
那就,自己拼一拼吧,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是這麼大的功德,她忍着點恐懼害怕惡心,也是值得的。
解決潰爛傷口的第一步,清創,這個她在很多影視作品和小說中都看到過,最核心的原理就是用無菌刀把爛肉割掉,在撒上藥粉,包紮長好就可以了。
說起來挺簡單,可是眼下這個條件,想要術後不感染發炎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