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時文煜看了眼蘇靜空蕩蕩的座位,拿起聽筒:“喂,哪位?”
“請問是蘇偵探嗎?”
聽筒中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時文煜語氣變得禮貌起來,回答:“蘇偵探有事暫時不在,我叫時文煜,是她的助手,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槐村常年受怨魂的侵擾,已經苦不堪言,不知時先生能過來幫我們嗎?”
“......”時文煜猶豫了片刻,又看了一眼蘇靜空蕩蕩的座位,咬了咬唇,開口道:“好的,我會盡快趕過去幫忙的。”
“萬分感謝。”
放下聽筒後時文煜撥通了蘇靜的号碼,想跟她說明情況,然而手機顯示不在接聽範圍無法撥通,苦惱的撓了撓頭:“我靠,這個蘇靜,早不去地府晚不去地府偏偏挑關鍵時刻去。”
看來隻能他一個人去了,不過隻是除靈,憑他練了這麼長時間的技術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于是時文煜發了條消息,又在餐桌上留了張紙條,就背起法器下樓趕往槐村了。
此時地府——
“我要看引渡名冊!”
蘇靜瞪着堂上的閻王,生硬地說道。
閻王默然無語,周圍的鬼隐隐從他身上感覺出了低氣壓,都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黑白無常心裡默默為蘇靜點蠟。
蘇靜你......勇氣可嘉,雖然你和老大關系好,但這引渡手冊不是可以随便翻看的呀,上上一位擺渡人可就因為這引渡手冊直接被扔到酷刑區了。
堂上的氣氛近乎凝固,半晌,閻王沉沉開口:“忘了員工手冊上的規矩了?”
蘇靜當然清楚,員工手冊上明确寫着:擺渡人不許翻閱任何記錄魂魄去向和信息的文件。之前準許她翻生死簿已經是閻王的最大底線,若她再要求看引渡手冊可有些得寸進尺了。
所以剛開始提出這個要求時,其實蘇靜心裡也是沒底的,但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怪事,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那條消息,那次夜路上幫忙躲過危機的詭異現象,她不信會有鬼這麼好心,而且她每次往心裡希望的方向想的時候,要麼頭痛欲裂,要麼莫名其妙生出一堆情緒迫使她想不下去,一次兩次她還能忽視,但每次都這樣她就起疑心了。
總之,無論如何她必須看到引渡手冊!
“我這是通知,不是請求。”蘇靜目光灼灼的瞪着閻王,一字一句道:“這引渡手冊我看定了!”
看吧看吧,不要太慣着還債人不然她要認為自己是大爺了。
衆鬼們心裡刷起這層彈幕并齊刷刷的看向閻王,臉上隻差寫上“看好戲”這三個字了。
閻王面具後的臉簡直快哭出來了。
賀子卿你個王八蛋!一天天盡鑽空子,直接把我這咒鑽松動了,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捆到忘川河底下讓你倆天天隔河相望!
喂,衆位愛卿别看戲了,快救救我啊,牛頭馬面趕緊進來拖走她啊,我保證不扣你們工資了!
森羅殿就這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槐村——
打出租車到火車站,坐了八小時火車總算到這裡的時文煜一身疲憊,任由前面求助的姑娘喋喋不休的介紹村子。
這名姑娘叫芳靜心,家住村子最偏僻的角落,這個村子的人們喜歡槐樹,種了很多棵在村子裡,還選了最大的一棵“樹王”種在中央建了座小公園,因此這個村子叫槐村。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槐樹是招鬼的吧,這個村子的人真奇怪。時文煜暗暗留了個心眼,打斷芳靜心的話,問:“芳姑娘,什麼時候到你家啊?”
“哦,前面那個就是。”芳靜心指着最前面的房子,随後熱情地說:“時先生,到我家後先吃晚飯休息一晚,明天再詳談驅鬼的事。”
“好的。”時文煜點頭道,心裡多了份疑惑。
之前電話裡急得跟催命一樣,現在怎麼這麼悠閑?
她是求助人嗎?
芳靜心打開家門喊了一聲“我回來了”芳氏夫婦忙出房間迎接,态度是相當殷切,臉上挂着熱情的笑容,眼神悄悄地打量着時文煜。不知怎的,時文煜打了個寒戰。
是他的錯覺嗎,這對夫婦看他的眼神這麼像看食物的眼神呢?
還有這家人的氛圍,一點都沒有家的感覺,反而更像是......主人回家仆從迎接?
從進村起的不安感到這家裡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時文煜深深覺得這個村子估計全不是人,謝絕了芳靜心一家人的晚飯邀請,提前到客房休息去了。
剛進客房,他就想鎖門,卻發現鎖芯竟然被人抽去,隻能搬了把椅子擋住門,躺倒在床上拿出手機撥通号碼,聽着長音的“嘟嘟”聲,心裡迫切祈禱:拜托了一定要接啊,都這麼久了總該回來吧。
幸運的是,“嘟嘟”聲響了一小會兒,手機裡就傳來熟悉的不耐煩聲:“誰啊?”
時文煜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但他敏銳的察覺到蘇靜糟糕的心情,忍不住問道:“蘇靜,你在生氣?”
“沒什麼,遇到點小挫折,你驅鬼出什麼問題了?”事務所,蘇靜煩躁的抓了抓頭皮,想起剛才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
閻王竟然當衆耍無賴還叫牛頭馬面把她扔出來,下次她一定會想個完美的辦法看到手冊!
“這個委托是個陷阱啊蘇靜,先不說這個村子,這一家就不是人!”時文煜訴苦道,順便把看到的一系列怪現象全都講給了蘇靜,手機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那個,跟你說件事,但你得保證保持冷靜。”過了一會兒蘇靜才出聲道。
“什麼事你說吧,反正沒有比目前更糟的事了。”時文煜心累的說。
“我在地圖上查了一圈,根本沒有槐村這個村子,槐樹林倒有,不過那是專門讓想自殺的人上吊的地方。”
“......什麼!”時文煜被突如其來的真相震愣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驚訝的“蹭”的從床上坐起,不可思議道:“但是我明明......”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隻覺通體生寒,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了。
“你是被迷惑了。”蘇靜輕歎一口氣。
“這絕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溫軟的女生我不感興趣,我喜歡的是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