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穿心思,無慘更是暴躁:“所以你想說,你之前說我在你心中最重要,也隻是信手拈來的謊言是嗎?”
他對蘇我因那麼好,理應在蘇我因心中排在第一位,如果有人想奪走這個位置,他會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诶诶诶,怎麼能說我騙你呢?我是那種人嗎?你是愛人,父母是親人,怎麼還開始比較了啊?!”蘇我因越說,無慘臉色越難看。
“可盡管如此,我也隻願意把我的性命交付于你啊!我隻會屬于你。所以我想和你有一個家,這個家裡有父母,有孩子。因為有你,他們才如此重要,他們是我們家中的成員啊。”蘇我因半跪在床上向前抱住了無慘,将臉埋在無慘的胸前,“不要吃醋了好不好?你才是這個家的核心啊。”
“花言巧語……”無慘低聲呢喃道。
本來以為無慘會把他推開,結果沒有,反倒是緊緊地将他禁锢在懷中。
就算蘇我因說的是謊言,無慘也想要相信他,千百年來,隻有蘇我因會如此珍視他,愛護他,即使是知道了他的真實面目,是吃人的惡鬼,也并沒有因此露出厭惡的表情,沒有把他當作怪物看待。
蘇我因愛的不是他浮華的外表,而是接納了他的靈魂,甚至還想要給他一個家。
家……多麼遙遠的一個名詞啊!也多麼的可笑……
他以前從未感受過所謂的愛,過去他的那些家人,除了平日裡請醫生來給他看病之外,從未對他有過半分關懷,仿佛踏入他的院子,就會沾染上病氣一般。
吊着他那苟延殘喘的一條命,也隻不過是因為他是産屋敷家的繼承人,而不是因為他是他們的孩子。
在得知他成為鬼,擁有了健康的身體之後,非但沒有為他的康複而感到高興,而是露出了鄙夷、嫌棄、厭惡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該存在于世界上的怪物一樣。
他們從來沒有真心希望他活着。
所以,在那一個夜晚,他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父母,屠戮了整個産屋敷家。
無數人的鮮血噴湧而出,如同潑天血雨,殷紅的血液早已迷了他的眼,瞳孔被這豔麗的顔色所浸染,他看着那生活了十幾年的産屋敷宅邸,眸中似有燃不盡的地獄烈火,亦是産屋敷永恒的詛咒。
隻可惜,那日之後仍然還有各别偏遠的旁系還活着,産屋敷家……就像肮髒惡心的老鼠一般殺不幹淨,直到現在還在跟他作對。
鬼舞辻無慘總是對人類之間的羁絆不值一哂,認為這是不堪一擊的,輕而易舉就能摧毀,因為他從未被愛,所以想要看着别人露出絕望痛苦的嘶吼,來填補他那被嫉妒深深腐蝕的心。
正是因為内心深處潛藏着強烈的渴望,以緻于在漫長而孤獨的歲月裡,他的心始終有一個缺口,哪怕是冷酷無情、殘暴不仁的折磨别人肉/體和精神,也無法将其填滿。
直到蘇我因的出現,讓他那本就難以壓抑的欲望迸發而出。蘇我因的深愛讓他沉溺于這份感情無法自拔,他那顆殘缺的心已經逐漸被蘇我因填滿,他無法控制的想要在蘇我因面前卸下都有戒備,全身心的投入對方溫暖的懷抱。
突然得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東西,讓他越來越貪婪,他對蘇我因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他想要成為蘇我因的全部,不容許蘇我因有一絲一毫的背叛。
他總是想試探蘇我因,狡猾的人類總是善于欺騙的,他害怕蘇我因也是這樣。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反複的告訴自己,那個人類隻不過是他消遣的玩物,不重要。越想自欺欺人,越是覺得難受。
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他也許會短暫的逃避,但是礙于他對自身的需求總是坦誠的,最終還是會為了滿足自己而遵循内心的欲望。
假如有一天蘇我因真的不再愛他,想要抛棄他,那他會将蘇我因的羽翼撕個粉碎,逼着蘇我因繼續愛他,既然選擇了他,就永遠不能辜負他。他的愛是破釜沉舟的,是不容退步的。
“哦對了,你頭發還沒幹!”埋在無慘懷裡的蘇我因悶聲說。
無慘眼神一暗,拽過一旁的被子往蘇我因身上蓋,最後蘇我因被包裹的像個蠶寶寶一樣,隻剩一個頭露在外面。
蘇我因掙紮地蠕動想爬起來,結果被無慘一把摁回去,被迫枕在無慘的腿上。
他感覺自己像待宰的羔羊,隻能任由無慘擺布。
“睡吧,現在陪你。”無慘面無表情地說,他一手撫在蘇我因的頭頂,一手扶着蘇我因的背。
“啊不要,想跟你唠嗑!”蘇我因已經睡不着了,剛剛被無慘的靈魂拷問提神醒腦了。
“我們聊聊我們的孩子到時候要叫什麼呗!我不太擅長取名,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事實上,不是不會取名,是隻會取中文名。
“随便,反正孩子必須姓鬼舞辻。”他的孩子必須跟他姓。
看來無慘不想動腦,那隻能他自己想了,“如果是女孩,要不就叫紗理奈吧,純潔和優雅,鬼舞辻紗理奈,還挺順口。男孩的話,就叫柊吾吧,生機與堅韌,組合起來也挺順口的,鬼舞辻柊吾。完美,就這樣吧!!!”
“随你,其實完全沒必要那麼早取名字。”無慘對此毫不關心,仿佛跟他無關緊要一般。
“要的要的。”蘇我因心想,也許他未必有機會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你還真是無聊。如果不想變成一具屍體,就給我睡覺去。”
“那你的頭發——”
“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