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說,我的青春隻有短短一刹的花火可以回憶,餘下在高專的三年着實是乏善可陳,若一定要提些什麼,大概隻有在“反五條論壇”裡當别人的互聯網嘴替。
我敷衍地度過了我的青春,在成年之後正式邁入了禅院内部的名利場——按我的預測,權利的正式大清洗會在家主更疊之際,下一任就實力而言隻可能是直哉,但由于他難以名狀的貓嫌狗憎人煩的不幹正事,到時候樂意坑他一把的大有人在,而我現在要做的是培養下屬,準備好底牌以防他日後的反撲報複。
計劃中倒是有另一個十影的變數,但那也隻是家主人選的改變,最後的結果于我而言不會有任何變化。
我隻會瘋狂兩次,一次因禅院,一次為自己。
但人生并非完全由這些規劃所充斥,我也有很多閑暇的時刻會東想西想——在高專的後兩年,吃膩了老媽的飯菜的我,把母女三個一并送還給了本家,據說雙子姐妹兩個轉手就被屑老爸送去嫡子那裡侍奉了,我知道之後其實稍微有些生氣。
自己的東西被長輩随手送你讨厭的人人了,還沒同你打聲招呼,換誰都會多少有小情緒吧?
我幾乎已經想到真希已經被人怎麼好好修理了,但真的看到真希被直哉踩在腳底下的時候,我的心火還是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喲怎麼,生氣了?打算給你親愛的妹妹找場子嗎?真一。”
“這不是很明顯嗎,場子要找自己找,你惹我生氣了我自己會揍你。”
直哉總是挑釁他人,仗着自己術式效果所達成的尋常術師難以企及的速度,總是會在他人的刀尖上起舞,一副我就算把脖子亮給你了你也拿我沒辦法的欠揍樣。
他愛看别人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一記沖拳之後,我們雙方各自站定,但他從來不是那種點到為止的人,嘴上說着:那就真一換真希吧。就想要像以前一樣羞辱我。
但是這個時候有人拿緊急任務傳喚他,他才洩氣地切一聲,道:算你好運。便把火力轉移到敗他興緻但傳令人身上去了。
當我再把目光轉向真希時,她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察覺到我的目光,沒好氣地說:“喲,真一少爺還有何貴幹呐?”
“輪不到你來問我。”
輔助看見咒靈的眼睛已經碎在了不遠處,真希的臉上甚至還有鞋印,一身淩亂污穢的塵土痕迹,衣裝破損而淩亂的褶皺,都赫然昭示着她進行了多麼激烈的反抗——如果隻是被一直踩在腳下,是不可能狼狽至此的。
早說過她回本家遲早被打死這句話都說厭了,因此也不打算再進行口頭警告,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關心的話更是說不出口。
她有多犟我還不知道嗎?
“快回去把自己收拾幹淨。”
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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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向來是非常有“活力”的那個,也因此,她的鬧事能力我絕不懷疑。
我并不是第一個知道她加入了軀俱留部隊的,更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她自己到家主面前,更是放出了自己要成為下一任家主的豪言壯語。
把整件事當笑料告訴我的是直哉,還蔑視地表示,她簡直是異想天開。
當時,我正在做的咒具報廢了,震驚之後,一時間我隻想把真希裝進麻袋,綠巨人甩洛基一樣狂砸,作為對直哉的搭理,我直接把廢品往他那個方向一捅,緊接着怒氣沖沖地就往軀俱留部隊的日常訓練場地殺過去了。
“真一大人,您這是?”
“禅院真希,出來!”
區區下屬武裝部隊自然不敢違抗作為禅院最高集團成員之一的我去包庇一個他們都看不起的女孩,很快人群就兩分開來,露出來在最角落裡的真希。
“大哥……”
“難不成還要我親自過去請你?”
哪怕一臉的不爽,她仍是過來了,我抓着她的手腕,忍住馬上給她一個過肩摔的沖動,一路把她扯回了我自己的院落,我為自己準備的道場。
“你幹嘛!?”
我一甩手把她丢了進去。
我為什麼憤怒,連我自己都很難說,是因為他人的目光,還是因為他人的冒犯,又或者是别的什麼,這些通通都不重要,我隻清楚我想揍她。
什麼都需要理由的話,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
人有追求自己所求的權利,一旦沖突,便隻能通過争鬥來捍衛。
我是從六歲開始,在這踐踏人格、永無甯日、互相算計,養蠱一般的家族裡厮殺到頂端集團的人。
所有殚精竭慮,所有肆意張狂,都隻為自己!
“聽說你想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