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踏出去一步，常羲忽的旋身，深邃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了身側的羲和。

她和姐姐，她們，隻是兩個元靈。

剛剛化蝶，便感知到了神界的祥和之氣，受其吸引，一路飛到了神界，便看到了‘羲和’與‘常羲’大婚的那一幕。

這次複生以後，她不知又要面臨什麼樣的結局。

她真的很想，救娥皇，可是，又怕，再次失去羲和。

沒有肉身也無所謂，即使永世做一隻仙蝶她也沒有任何想法。

隻要在羲和身邊，隻求在她身邊，唯此而已。

可，她隻怕…

羲和見她忽然頓住的動作，和面色糾結的嬌容，緊鎖的眉心，嘲諷似的，涼涼一笑：“瞧我做什麼，難道我阻攔你，你就真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不救她了？”

“常羲，你有那麼聽我的話嗎？”

“如果你真的聽我的話，就不會和我決裂了。如果你真的聽我的聽話，你就不會躲進太陰星的月海深處，與我永不相見了。如果你聽從我的話，也不會明知我恨透了她，還偷偷為她聚魂還魂了。”

“你以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嗎？你為她聚魂的那隻涅槃鳳羽，還是我當初特意留存的。”

“實話告訴你，就是我将她和另外一個鳳娥皇的魂魄對調了。我本想着，我死了之後，她來到這裡，我還在猜測，你要怎麼選擇！現在，你還不快點做出選擇？”

選擇？

常羲輕咬下唇。

看着羲和眼中的玩味與冷漠，她的聲音很低很低，眼中也帶着些許哀求的意味：“姐姐，我真的要救她，她是無辜的。可等我救了她，我還是在姐姐你身邊，我不會離開你的…”

“你相信我，我隻是想救她一次。”

羲和不言語，隻是忽的轉身，負手而立。

她的目光，劃過湛藍的天宇。

那裡的金烏，是自己的三兒子晟明。

這裡如今神界的一切，才是她心裡，最想要的結局啊。

最開始，她從沒想過要讓鳳娥皇死，她隻想将那不仁不義，不忠無情的帝俊拉下馬，然後，她和羲月兒，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腦海中，想起在太陽星中，那被火龍纏身，燒的遍體鱗傷的常羲。

想着在太陽星中，倒在火海中，放棄一切抵抗，一心随着自己而去的常羲。

羲和心中的恨意，對鳳娥皇的憎惡，竟漸漸的消散了。

或許，常羲對鳳娥皇那一絲善良，那一份情誼，自己永遠也不會懂。

她也不想懂。

羲和的身體忽的化為了橙色的仙蝶。

“姐姐…”常羲大驚。

“常羲，其實，你并不欠我，也不必再向我承諾什麼！你想救誰，是你的自由。”承諾是最易變的東西，她最害怕的，就是明明得到過，可又轉瞬失去。

她不再去管常羲做什麼了。

眼不見為淨。

羲和的身體在半空中盤旋飛舞，很快，消失在了常羲眼前。

“姐姐…”

她真的，會回到她身邊的！

她隻是，要救一救娥皇，救完了就好。

回身，望着身後痛到渾身大汗，雙眼都被淚水模糊了的鳳娥皇，她連忙施展靈力，輸入鳳娥皇的身體。

其實，前世鳳羽瑤出世之時，就是她在鳳娥皇的身邊。

鳳羽瑤所在的冰封山，也是她凝聚萬年玄冰之力，為她所建。

她隻想着，她們母女在那山中，不見天日，不會被金烏之光所照耀追尋，就不會受傷。

可是…

她一味地保護，反而讓羲和誤會。

靈力順着常羲的手掌，緩緩的從鳳娥皇的身體從上至下劃過。

所到之處，那劇烈的疼痛逐漸被撫平。

最終，常羲的靈力，凝聚在了鳳娥皇的小腹上。

她的雙掌似是世間最純淨，最溫柔的水源，一點點撫慰鳳娥皇的痛楚，脫力，疲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