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過打開房門,小心翼翼地把雌蟲放在了床單中央。
這态度讓牧易仟有些捉摸不透,這隻雄蟲究竟要對他做什麼?延續之前的噩夢嗎?但他回想起剛才臉頰上的觸感,心裡有些發軟。嘴上卻還是開口道:
“您救了我,從現在起我就是您的奴隸了,您想做什麼盡管做吧。”
他低着頭垂着眼睫,雖然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但傷口仍然猙獰可怖。牧易仟一言不發 ,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陸過開口道:“把衣服脫了。”
牧易仟不經意間露出一點自嘲,看,隻會是更糟的結果。先前隻是皮肉之苦,此刻又能期待什麼呢?終究是癡心妄想。
他乖乖地把衣服脫下,有些撕扯到皮肉的布料把傷口再次撕裂,他也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完全察覺不到痛感。
“轉過去。”陸過說道。
牧易仟閉着眼睛,卻感覺到背後忽然有一點冰涼的東西抹了上來,小心翼翼地避免觸痛到他。
——他在給自己上藥?
牧易仟的眼神一暗,喑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您不必這樣,我隻是隻卑賤的D級雌蟲。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不用顧及我。”
陸過無奈,又來了。别的蟲這樣說也就罷了,怎麼他還要妄自菲薄?
原書裡牧易仟的血統極其罕見,成長階段雖然一直處于D階,成年後卻能很快進階,要不了多久就能登頂S級。更重要的是他的血液能制配藥物,這才讓主角成為拯救這顆荒星的救星。
要不是陸過來得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蛻變進階。
作為看過原書的黑粉讀者,陸過給他打包票:
“不要總把D級挂嘴邊,D級也是很厲害的,說不定你蛻變着就能變成S級。”
這口雞湯實在太懸浮,怕他不信,陸過又連忙補充道,“你才剛成年,有的是機會呢。咱們D級也未必就是最弱。”
“咱們?您……”牧易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啊對!”陸過連忙給自己披了個馬甲,“我也是個D級雄蟲,是這家的少爺把我當做手足,所以才看着有點模樣。咱們同病相憐啊!”
雖然同為D級,但雌雄一别,這個“病”就差得遠了。
牧易仟掙紮着就要下床給他道歉,“是我冒犯了您,請您一定要責罰我。”
“啊呀,别說什麼責罰了,你看傷口又裂開了。”陸過連忙制止了他。接着喊來了門外的雌侍:“麻煩再去多給我拿幾卷繃帶來。”
在門外豎起耳朵聽了個七七/八八的雌侍用豔羨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床上那隻能被他家少爺親手護理的雌蟲,恭敬地點頭退下,“是。”
雌蟲本就身體素質遠超雄蟲床上這隻雌蟲雖然剛成年,體型卻已經和陸過不相上下。但因為長年囚禁受虐才顯得格外虛弱,此時又經過了雌侍們的非議和自責,精神力狀态早就岌岌可危。
反正D級雄蟲的馬甲已經戴上了,陸過無所謂再越界些。雌侍一走,他抓住了牧易仟的手,小心翼翼地道,“我有個請求。”
之前不是沒遇到過精心照料隻為了轉手賣出高價的事,牧易仟早就習以為常。他背對着陸過,看不見他臉上的這份小心,隻垂着眼睛,聲音淡淡地說道,“您既已救了我,那我就是您的奴隸了。”
“那……我可以給你進行精神力疏導嗎?”
牧易仟的眼睛蓦地睜大,“您說什麼?”
雌蟲雖然強大,但無法調節精神力,長時間的精神力紊亂會導緻他們極為痛苦。隻有依靠雄蟲伴侶為其疏導才能得到緩解,但很顯然:隻有伴侶才可以。
雌侍很快拿着幾卷新的繃帶進來了。
陸過清楚這個要求無異于對第一次見面的雌蟲耍流氓,心中連道罪過,“你放心,我會負起責任的。”
雖然這個社會裡,雄蟲的責任約等于零。
但牧易仟的耳朵裡:他想要給自己精神疏導,這難道是……一見鐘情?
在雌侍耳朵裡:果然!少爺看上了這隻雌蟲!
陸過:哄好了大佬才能打臉腦殘作者,讓他知道自己寫的是個什麼破玩意兒。
他小心翼翼放出自己的精神力,進入牧易仟的精神力海中。哼哼,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雄蟲風範!
但下一秒,他就在牧易仟和雌侍的目光下很有風範地昏倒了。
什麼是雄蟲風範?
是萬蟲敬仰,尊貴智慧?都不是,陸過明白了,是出乎他意料的弱不禁風。